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 ╰ -----书本网【轻舞叶飞扬】为你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书名:重生之潋滟女神医 作者:染染墨璃玥 晋江2013-11-03完结 本文是一个被男人虐到惨无人道的善良女重生成步步算计的腹黑毒辣女的复仇文。 本文是一个被渣男伤身伤心的可怜女重生成被宠溺有佳的幸福女的甜蜜文。 重生前,她临死之前才知晓,自己的亲人全部死光,她一点不知。那个男人可恶的将她所在乎的全部摧毁。 今世,她重生而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只要是你所要的,抢也要抢回来。 ps: 这是一篇可怜女逆袭成长成幸福女人的文章。有宅斗,有复仇,有温情,还有一个什么都顺着你的绝世好男人。 内容标签: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如歌 ┃ 配角:燕宗墨,宇文寒,元澈 ┃ 其它: ☆、重生   大雍皇宫。      落日的余晖深深浅浅的洒在宫墙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残影,此时已经渐入深秋,天气在不知不觉中转凉。大雍皇宫最西处,鲜少有人影出没的地方,此时站立着一道身影。      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袖口缝着五爪金龙,不张扬的衣服却显示出了男子张扬的身份——大雍皇帝,宇文拓。而此刻他却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承华宫,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肮脏龌龊的地方。      沉思良久,宇文拓却仍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眼前的宫门在“吱呀”间打开,多年未修的宫门早就衰败,那打开门的声音,纵使已经听了无数次,还是觉得异常刺耳。使劲晃了晃头,将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思绪压下,宇文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步踏入殿中,而开门的小丫头早就识趣的退到殿外。      坐在桌前的女子站起身,回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做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轻柔的嗓音带着些许的释然,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情人一般。      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颜如歌,朕真的不愿意再踏入这个地方。”宇文拓看着眼前的美人,突然觉得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已经好几年没有瞧见她着素衣的样子了,思及此,宇文拓心底泛着深深的疑惑与不安。并且,这身装扮,他自然是极其熟悉的,当年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就如此一般,轻轻巧巧的波动了他的心弦。      颜如歌苦笑,“皇上,以后你自由了。”承华宫五年,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棱角,什么颜国公的嫡女,什么曾经薛大将军的外孙女,什么谢世安的弟子,什么三朵明珠之一,这些的这些,早在每日一个人尝着饭菜,一个人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个人弹琴中消磨的一干二净,没有被人虐待,没有被人怠慢,但这漫天的孤寂,漫天的落寞,却叫人难以忍受,她终于晓得什么叫对镜贴花黄,人比黄花瘦的滋味,却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现在她只想离开皇宫,回到家中。      顿了一顿,颜如歌继续道,“早在昨日此时,臣妾给你下的毒,已经解了。”只是你居然厌恶承华宫至此,连多呆一会的功夫也不曾有,她自然没机会说。      宇文拓面无表情的脸松动,略微激动的问道,“这话可当真?”      颜如歌点头,宇文拓见状,明白这十有j□j是真的,脸上的欣喜一点一点的消失,眼里的凌厉一点一点聚起,还夹杂这一点复杂,“颜如歌,朕亲爱的皇后,你知道,接下来,朕会怎样对付你?”亲爱二字,说的极为咬牙切齿,被颜如歌下毒要挟五年,早就被他视作为平身大耻,睚眦必报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颜如歌。      颜如歌掩下眼中的黯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并不理会宇文拓的话中的深意,“皇上,臣妾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可曾喜欢过臣妾?无关臣妾当时的身份是否能扶持你上位,无关臣妾的智谋是否能帮你铲除奸佞小人,无关其他,你可曾?”说完,颜如歌定定的看着宇文拓,等着他的回答。      宇文拓的脸上闪过一丝讥笑,“颜如歌,你还没有看清楚吗?朕五年前无所顾忌你,将薛大将军满门抄斩,自然就代表朕对你是丝毫没有感情的。”      殿中的空气,似乎就这么冷起来,仿佛一瞬间就能将人冻僵,颜如歌涂满脂粉的脸依旧掩盖不了满脸的苍白,却仍是固执的说道,“你胡说。”连臣妾的自称也不要了。      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一点情谊,那她这么多年难道都是自欺欺人,都是一个笑话吗?      “宇文拓,大雍141年五月,我嫁与你,当时你是怎么说的?白首不分离,好一个白首不分离!”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了出来,“大雍141年九月,西邑爆发时疫,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子,三皇子纷纷撇清,是谁替你揽了这功,让你在皇上的面前能够进言?让你在百姓的心中拥有仁心的善名?”      “大雍142年十二月,你出使西凉,我偶尔得知太子将刺杀于你的消息,不顾大雪纷飞,不假手他人,不愿意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千里之途,我在马上颠了两天两夜,一度昏厥,更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只为保你平安。”      “大雍144年三月,先帝驾崩,太子与宸王夺位,是谁不顾生命危险,偷了我外公的兵符,只为了让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谁在汾阳王府中替你说尽了好话?做下了各种保证,才让京城中的禁卫军为你所用?倘若不是这样,你还能站在这里?”      颜如歌越说越激动,一开始的淡然早就消失不见,字字诛心。      “哼。”宇文拓冷笑,“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吗?最讨厌别人说朕是靠女人上位,太子临死前的话让你很得意是不是?若本宫拥有颜如歌,本宫自当不会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清润之色不复存在,取代的是一片狰狞,“那你后来又干了什么?对朕下毒,逼得朕不得不每天到你这边来讨解药?五年内,朕的妃嫔有七个有孕,最后都以滑胎收场,颜如歌,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宫里还有谁比你医术更好?”      被戳到最痛苦的地方,颜如歌也不在念及初衷,不在念及出宫,将自己最心底的话掏出来,“你明知秦玉卿是太子党派的,却依旧不顾众臣反对,依旧纳为贵妃,随后两个月,日日宿在她殿里,连我有孕,你也找借口推及不来看我一眼。最后我的孩子没了,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证据确凿是秦玉卿做的,你又是怎么待的我?可你依旧对秦玉卿皇宠不断。”讲到此,颜如歌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的从眼里流出,砸在森冷的地上,形成了一朵一朵的泪花。再也不能怀孕,对女人来说,这么多么痛苦的事情。      “啪。”宇文拓对着眼前之人挥手就是一巴掌,“玉卿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对你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你所谓的证据确凿,也都是你自己的猜测之言。”      颜如歌捂着左脸,脸上火辣辣的,终于大笑了出来,“好,反正秦玉卿在你眼里是完美无暇的,我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可是,我的外公和舅舅们呢?!你是怎么对他们的,满门抄斩?你可想过我?我在你御书房外跪了两天两夜你可曾理我?皇上啊,你可还有心。”      “自古功高盖主,必清君侧!”      颜如歌听着宇文拓毫不留情的话语,脚底一软,摊在地上,之前完美的妆容此刻也有一些落败,心底的寒气兹兹的往上冒,似乎,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一刻,她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的真面目,心狠手辣,天性刻薄。久违了的恨意也在这一刻再度出来。      看到了颜如歌的恨意,宇文拓却笑了,凑到颜如歌的耳边,以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繁花、似锦?一个被你打入浣衣局,一个被你一杯毒酒赐死,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恶毒?繁花从来都没有背叛你为可卿所用,只是朕所施的小手段而已,而似锦,根本没有爬上朕的床,那么聪明的你,怎么没能察觉,呵呵。”      听到耳边传来的话,颜如歌这一刻仿佛置身地狱,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本来锦绣的一生,却扼杀在了自己的手里。      “还有呢,你在承华宫五年,对外界不闻不问,你可知你的母亲早已化为一抔黄土,而你的师傅,谢世安锒铛入狱。”      “你真的以为你的不孕是滑胎所致么?为了瞒过你这个神医,朕可花了不少心思研究了不少药草。”      “不可能,我母亲不会死的。”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漂浮的木头一般,颜如歌死死的抓住宇文拓的袖子,眼泪更是从未止过,“我师父一生医德极好,怎可能出现……”      似乎是很欣赏颜如歌此时此刻的模样,宇文拓勾起了一抹笑容,压下心中浅浅的异样,“你可是忘记了你的妹妹?妃位非嫡女不封,若是你的母亲意外身亡,她的母亲就自然扶正,到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至于你的师父,错手开错了药方,导致本来无恙的人身染重病而亡。”      “你不是人,宇文拓,你不是人。”被刺激到的颜如歌口不择言,只觉得心头好痛,总是对自己笑的温温柔柔的母亲,照顾自己的母亲,轻声呵斥自己的母亲,与世无争的母亲,居然因为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而遭惨死,至于那个没良心的父亲,怎么可能帮母亲报仇,还有那个将所有医术交予自己的谢师傅,却也生命垂危,宇文拓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他。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要对宇文拓投毒,她怎么就没多考虑一下宫外亲人的安危。      “颜如歌。”似乎想到什么,宇文拓再次开口,看到这样的颜如歌,心下一阵痛快,却也很难受。      “我不听,我不听。”每次宇文拓开口必定是对自己打击颇大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听到身边的人出事的消息了。再也承担不了了。      宇文拓怎会如她所愿,“宇文寒已将所有兵权交予朕,现在正踏上去皇陵的路上,朕已经派了刺客。”      “宇文拓,宇文寒又与我什么关系,你要如此对他?”听到宇文寒的消息,癫狂的颜如歌清醒了一分,更是觉得一阵悲凉,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素白色的长锦衣上染上了带血的梅花。      “也只有你看不出宇文寒对你的心意,若不是朕拿你威胁他,他怎么可能愿意交出兵权,远离皇城。”      轻轻的话语像是永不可破解的魔咒一般,彻底击垮了颜如歌的心房。      外公死了,仇不得报;自己一生无法受孕,终于选择原谅之际,却惊闻:      母亲死了,变相的死在自己手里;   师傅置于危险,生死一线,自己别无他法;   繁花、似锦被自己冤枉,一生无望;   没良心的爹爹不管她与母亲的死活;   爱着一世的良人,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天性凉薄;   最可怜还是宇文寒,真叫她无所为报。   真的好恨,大仇无以得报。      颜如歌踉跄的站了起来,悲凉的看着宇文拓,“宇文拓,你不得好死,我在地狱之中等着你。”说完,快速的朝着一边的柱子撞了过去,白色的锦衣飘动,像一朵花一般奔跑,随即停下,缓缓倒了下去。      残阳在这一刻完全隐了下去,落日的余晖消失不见,承华宫立刻陷入昏暗之中,没有掌灯,没有言语,宇文拓才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耳边似乎响起了颜如歌的话:   皇上,臣妾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可曾喜欢过臣妾?无关臣妾当时的身份是否能扶持你上位,无关臣妾的智谋是否能帮你铲除奸佞小人,无关其他,你可曾?      真的不曾吗?宇文拓至此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出承华宫,承载着一世芳华的人儿终究不再。      大雍150年十一月,大雍皇后,薨。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   冰冷的气息,额头的疼痛,滑落在脸上的鲜血,痛彻心扉的真相……颜如歌不知道置身何处,黑暗的异常,冷汗不停地流下,旁边似乎还有人的讲话声,只觉得脑袋很沉重,想永远的睡下去,可又不甘心,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莫不是做噩梦了?”说话的两人之一,看到坐起的颜如歌,立刻关切的问了起来。      颜如歌瞠目结舌的看着被她赐死的似锦,难道来到地府之后真的能够见到熟人?这样也好,让她为以前做的事情赎罪,她不应该不相信那么忠心的丫头的。      在地府之中,她不知以何颜面再见似锦,一旁的繁花像是不甘心被冷落似的,叽叽喳喳的说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沉默,难道回府后认生?”      颜如歌偏过头去,心头大骇,难道宇文拓那个不要脸皮儿的,把繁花从浣衣局找出来,也一并赐死了么?可是不对啊,这场景,怎的那么熟悉?白色帐顶,粉色帐帷,雕花红木象牙床,这不是自己未出嫁之前的闺房吗?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颜如歌,似锦有些焦急道,“小姐,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要是小姐出了事情,自己可真是万死难辞啊。      思绪逐渐的回复,看到眼前熟悉的两人,还有周边熟悉的摆设,与她刚回府的时候一模一样。颜如歌终究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眼泪愈掉愈猛,弄得衣服上全是,真好,真的很好,她没有死,繁花、似锦也没有死,那么母亲也是无碍的,所有的人都会再次为了她错误的决定回来,不管之前的经历是有多匪夷所思,她终究挽回荒唐过去的机会,这一世她要好好的保护母亲,保护所有关心她的人,还有宇文寒,想到这,颜如歌的眼里透着复杂的光茫。      “繁花、似锦,我没事。”颜如歌抚了抚额,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段时间府中可有大事发生?”只要推测事情发生的时间,就能知道现在大约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有些奇怪小姐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似锦还是很尽职的回答道,“明儿个就是老爷四十岁的生辰。”      颜如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遮住眼底的波涛汹涌。居然回到了这个时候,连老天都在帮她。上一世就是在爹爹的生辰宴上遇见了宇文拓,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就是大婚,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这一世绝对不会!      让繁花、似锦退出门外,颜如歌依旧坐在床上认真的思索着,上一世,就是明日开始,自己逐步的出现在人前,为了让自己足够优秀的配在宇文拓的身边,琴棋书画自是半点不落,最后还与秦玉卿、闻玫儿成就了三大明珠之美名。      秦玉卿: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颜如歌:瑰资艳逸,仪静体闲。   闻玫儿: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思及此,颜如歌轻轻的哼了一声,三大明珠,这一世,不会再有她了,如今她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照顾母亲,保护师傅。      一夜无眠。      -----我是渣男即将出场的分界线------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的颜如歌,一大早就被府里的动静吵醒,再想,原来今儿个是爹爹的生辰,上一世自己可是为他争了不少的光,最后还是沦落到一个弃子的下场,五年来,从未看望过自己。      理了理思绪,颜如歌唤繁花似锦进来梳洗,看到似锦拿了那一条极其熟悉的素白色的华服,颜如歌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看到这件衣服,她就能想到第一次见到宇文拓的场景,还有自己最后那奔向柱子,决绝的身影,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那一段无穷无尽的噩梦。“拿出去烧了,换一件来。”      似锦错愕,“以后若是还有这类的衣服,也拿去一并烧了。”烧了回忆,烧了过去。      一番打扮下来,天色早已大亮,颜如歌便向正厅走去,她知道,母亲作为正室,今日的打点,她必定在正厅。天知道昨夜到现在她忍得多辛苦没有飞奔过去,去看一眼。      走着记忆中熟悉的路,颜如歌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真的回到了十年前,自己还可以承欢膝下的日子,脸上也若有若无的泛起了笑意。走过的丫鬟小厮纷纷行李,好奇的看着刚回来三小姐。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花园中,宇文拓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走过的佳人,此时此刻就是如此一番美景。      而走过的颜如歌,自然也看到了宇文拓,有些意外,上一世可是在下午的时候才看见宇文拓的,不过这时候,自己应该不知道他是谁的,一想到以前可是自己忍着羞涩,告知了芳名,颜如歌真是有种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小姐留步。”看到颜如歌即将离开,宇文拓下意识的叫住颜如歌。      颜如歌侧身,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抬头,重生之后见到他,没有自己想象的会忍不住找他拼命,承华宫五年她早已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心里的恨意不断翻涌,手指甲紧紧的掐着肉,略带厌恶的说道,“小女还有事,公子若是问路自有丫鬟相告。”      宇文拓,这次见面,只是开始,我会让你看看地狱回来的恶鬼是怎么复仇的。似锦脸色绯红的偷看了一眼宇文拓,忙不迭的赶上去,这男人真好看。      宇文拓看着颜如歌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居然有对自己这副皮相不痴迷的女人?真是有意思。      她应该就是颜国公的嫡女了吧。可是为什么像是讨厌着自己?      在路上耽搁了一小会,颜如歌没有在正厅找到母亲,反而在正厅旁的偏厅看到了母亲。一大家子女眷楚在偏厅里,似乎在对薛氏(颜如歌的母亲)说些什么。薛氏正面色通红的向大家解释。      颜国公府有三房,大房颜易修,娶有一妻赵氏,夫妻恩爱,一女唤为颜如兮,唯有一个通房。      二房颜易肃,也就是颜如歌所在的这房,娶有一妻薛氏,纳了四个妾室。薛氏不必说,生下嫡女颜如歌。二姨娘生下庶长子颜紹鸿与二姑娘颜如诗,三姨娘至今未有孕,四姨娘生下大姑娘颜如画,似乎五姨娘是最近才被接入府的。      三房为武将,至今仍在边关,不在府中。      此时那个对着母亲唾沫横飞的正是二姨娘,有一子一女傍身的她地位在府里自然是水涨船高,老妇人坐在上首,默不作声,似乎在纵容二姨娘的的放肆,颜国公府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是从来瞧不上眼薛氏的。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在一旁看笑话。      看到母亲被排挤的样子,颜如歌心下微沉,一时之间也不顾不得见到薛氏的欣喜,一个姨娘已经可以在母亲身上这么嚣张了吗?敛起脸上的冷意,颜如歌莲步轻移,走到薛氏身边,“母亲,今儿个发生什么事情了,怎的一个小妾都可以对你指指点点,被人看见了,颜国公的门面还要不要?”老太太最注重门第,此刻却依旧未发一言,见状,颜如歌心头不住的冷笑。侧身握住薛氏的手,给予安慰。      薛氏眼里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终究是她的女儿啊。      二姨娘孙氏早在颜如歌进门之后,闭口不言,突然听到这么一番戳心窝子的话,立刻气愤起来,要不是薛氏,她能当妾?“三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妾身,现在是妾身掌家,妾身为这个家操心劳力……现在宾客临门,作为药膳的一只千年老参却消失不见。库房可是姐姐在操持。我们只是在照理询问而已,怎能说指指点点。”脸上说不尽的委屈。      如果被外人看见,恐怕一个苛责姨娘的罪责就已经扣到她的身上了吧,上一世,她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原以为母亲还有掌家权,可笑的是,居然只有一个掌管库房的权利,母亲居然生活在这么水深火热的环境中,现在还被人诬陷。      “我母亲可是身份高贵的薛家嫡女,什么好东西没有见到过,会稀罕你的一株千年人参?真是笑话。”      “人参前天可还是有的,从昨夜到今儿个,库房除了姐姐,谁都没有踏足过,难不成人参会自个长脚跑了?”未说话的三姨娘李氏开口,婉约的江南口调,让人听了舒爽不已,讲出来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好听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人参还在府中,在薛氏那。      孙氏听到李氏所言,心下大喜,“千年人参珍贵,恐怕一时之间拿了也不好卖出去,肯定还藏在府里,只要……”话还没说完,从开始就没有讲话的老夫人此刻发声,对着身旁的大丫鬟吩咐道,“海棠,去各个院搜。”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海棠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怎能不知她的心思,没有拖拉,立刻带人下去搜。      看的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颜如歌神色一凛,心头不安,让她更不安的是薛氏听到搜院的时候,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难不成母亲真的拿了那只老参,不可能!      孙氏喜不自胜。      记得上一世为爹爹献艺祝寿之前,身体极为的不舒服,可是为了面子,还是强行的上去表演,博得满堂彩,事后,却是昏了过去,最后还是母亲熬了千年老参汤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身体也在那一刻受到了损伤,千年老参汤?当时母亲是怎么说的,低价买回来的,还直呼自己的运气好。      就像黑暗中露出一道亮光,刹那间颜如歌想明白了这些,恐怕是母亲的身边出了内鬼,能将库房的东西拿出来,却无法将东西放到母亲的房里,只能在外以低价将这诛老参卖给薛氏,谁能想到这诛就是库房里面的那只?好一条毒计,人赃并获。现在搜院子,可怎么办,那只人参十有□是在母亲那里了,心头焦急,可是别无他法。      颜如歌此时更是不停的想着人参被找到之后的辩驳之词,怎样说才能更加的稳妥一些。      不多久,海棠便带人进来回命。      海棠神色极为古怪的看了一眼孙氏,“回老夫人,在夫人的院子中并没有发现那只老参,反而……反而……”      孙氏被那一眼看的莫名异常,听到人参不在薛氏院里,又听到海棠吞吞吐吐,急忙的回到道,“反而什么?”      海棠看了一眼老夫人,“反而是在二姨娘的院中找到的。”说完,身后的两个人便将找出的东西呈上来,可不是那失踪的老参。      二姨娘大骇,感觉安排好的事情却被人摆了一道,怎么甘心,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就在二姨娘捶胸顿足的时候,一旁有些颤抖的薛氏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笑意盈盈的对着主位上的人说道,“老夫人,这下可证实妾身的清白?接下来,可要好好审审人参是怎么长脚跑到二姨娘的院子里的?”一番揶揄之话,让二姨娘和三姨娘变了颜色。      老夫人脸沉了下来,“若不是你掌管不利,怎会让人平白钻了空子。”      薛氏神色不变,“掌家大权可不在妾身手里,若是有人利用手里的权利动一点小手脚,妾身怎防得住?”言下之意,你要是把掌家之权交回她手里,必定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老夫人自然不愿,“念在今天是老爷的生辰,就罚她今后一个月在屋里静思己过吧。”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抹去了孙氏犯下的过错,“至于掌家之权,先由王氏暂接。我累了,先去休息。”王氏,三姨娘。      一场闹剧就在老夫人阴沉的脸色下收尾。      薛氏身旁的颜如歌早就被雷的外焦内渣,被这样的结局震撼的无以复加,一直被自己认为的小白花母亲,哪有一点小白花的模样,刚刚那面色通红,眼角含泪,颤抖的模样恐怕也是装出来的吧,要是她不来,她母亲也会有办法让人搜院子吧!高门的女子有哪些是简单的,更别说母亲那么门第高的女子。      恐怕买下人参也只是将计就计,上一世如若不是自己出了事情,把人参用掉,恐怕母亲早就收拾了一回孙氏。      薛氏的深藏不露让颜如歌心情大好,不过,仅仅一个月的静思己过就能轻易的逃过惩罚了么?掌家之权,放也要放的让你痛苦不跌。    作者有话要说:   ☆、送礼   二姨娘被剥夺掌家之权,母亲深藏不露,颜如歌觉着自己的母亲反而是个明事理的,也就用不着自己再去提点,必要之时,她帮衬着就行了。      吩咐繁花似锦了一些事,在繁花似锦错愕的眼神中走出偏厅的门,却发现母亲在门口等着她,颜如歌看着浅笑的母亲,一阵恍惚,有多久没见过母亲了,是七年,八年,还是一世纪,眼眶也悄然的变红,看到颜如歌这副模样,薛氏还以为刚刚让她受了委屈,愧疚的说道,“如歌,是娘不好,一回府就让你看到这些腌臜事。”      颜如歌摇摇头,也不解释,她以为她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薛氏爱怜的看了一眼颜如歌,“如歌,和我去见见各位夫人吧。”颜国公府的宴会,虽是二姨娘打理,但是姨娘们确实没有资格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现在,她必须要去正厅那里接待各家夫人,况且,如歌才刚回来不过两天,京城里的许多人都不知道如歌,只记着如诗。      看破母亲的心思,颜如歌也不拒绝,点了点头,男子多在花园,女子则多在另一个偏厅。颜如歌和薛氏到的时候,偏厅里正言笑晏晏。颜如诗则殷勤的招呼着众人,颜如歌心头嗤笑,这番放低姿态的行为,众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要嘲笑。她八年不回来,颜如诗还真当自己是颜国公的嫡女?忒不要脸。      上一世很少见的颜如画,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神色很是局促。      机灵的小厮帮二人拉开帘子,薛氏手牵着颜如歌,向里走去。      颜如歌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与薛氏交好的白少傅夫人钱氏立刻笑意吟吟的走上来,“锦儿,莫非这是你的女儿?”说完,就开始仔细的打量颜如歌,不打量还好,越打量越满意,身份不错,长相颇为上乘,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可不是,如歌快来见见你白伯母。”薛氏看到白夫人的神色,哪能看不到眼睛里面的赞赏,立刻高兴的开口。      颜如歌自然是认得母亲的发交,冲着白少傅夫人点了一个头,“小女见伯母。”说完,得到薛氏的首肯,颜如歌大大方方的坐到一群娇小姐中,来参加生辰宴的都是各家的嫡女,看到颜如歌,也没有多大的排斥,更何况以颜如歌的见识,再加上未来十年的阅历,自然与众位小姐打成一片。      一旁的颜如诗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暗自嫉恨不已,脸色却是丝毫不变,颜如歌暗中看了一眼颜如诗,眼眸中黑色翻涌,既然母亲也是个有心计的,上一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害死,反过来就是说,颜如诗和二姨娘肯定已经筹谋许久。敢伤害我母亲,必定要你们先下地狱。      “如歌妹妹,你离家八年学医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在如歌思索二姨娘她们是怎么杀害母亲的时候,旁边一个穿着绿衣纱衣浅浅开口。      颜如歌抿唇,“我学医的时候,到不曾分心注意别的事情,只不过听到了一则故事。觉着很是不可思议。”      “如歌妹妹就别藏着掖着,一起讲讲吧。”      “就是就是,整日在京中,都快孤陋寡闻了。”      一人起头,许多人一起附和,见大家如此热情,颜如歌清了清嗓子,“我听闻有一户大户人家,娶了三房夫人,大夫人自是不受宠的,生有一个女儿,二姨娘却是比较受宠,生有一子一女,大夫人和二姨娘的女儿嫁给了同一个人,二姨娘的女儿见了大姨娘的女儿比较受宠,便生出毒计,想要害死大夫人,让大夫人的女儿痛苦。大夫人本身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却莫名其妙身亡了,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说完,颜如歌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颜如诗,看到颜如诗些许的错愕之色,心下明白了□分。      “怎么可能呢,那二姨娘的女儿不是应该直接对付大夫人的女儿么?”      “这肯定少不了二姨娘的事情。”      ……      小辈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讨论到底也没讨论出什么名堂出来,前厅却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薛氏立刻派小厮出去打听,身边的丫鬟在之前等如歌的时候,就被打发出去做事了,小厮去的快,回来的也极快,偏厅的女眷也知晓了前面正在送生辰礼物,六皇子宇文拓送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自然引得众人惊呼。一番思索,薛氏也带着众人向前厅凑凑热闹。      一行女眷的出现,自然使得满室生辉,不少人都知道,颜家嫡女在两天前已经回到本家,正想见识一下本人。毕竟颜如歌代表的还有薛大将军府,分量自然不同。      颜易肃在京中还未明确的表面派系,所以,无论是太子党,还是三皇子党都对颜易肃极其的拉拢,所以,在这生辰宴上,不仅太子派出了六皇子宇文拓,三皇子更是派出了秦少阳。      宇文拓第一眼便瞧见了颜如歌,看着她一脸安静的站在薛氏的身边,宇文拓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应该是这样的念头,他觉得颜如歌应该是活泼的,这样的想法,让宇文拓暗暗咒骂自己,他可从来未见到过颜如歌,怎会知晓她的性子?      颜如诗见着男眷的送礼差不多结束,便拿着自己让小丫头刚送来的前不久重金买来的画卷,“女儿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便自顾的打开,只见:      大雪的沉重将竹子压弯了腰,枝头眼看要沾着地上的污泥,一轮红日斜挂在左边。右边提着一首诗: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右下角更是有竹念修的章!      竹念修,大雍的第一绘画高手,先不说这画中的寓意,无论风雨,终究有雨过天晴的一天,到时候还是要高昂着头,与天同高。很好的体现了颜易肃的一生,大起大落,最后还是笑傲朝堂,更何况,竹念修的画千金难买,不少人已经在暗自赞叹。颜易肃严肃的老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薛氏更是不喜。      不过,颜如诗越过嫡女,将礼物先行送出的行为,惹得场中有些贵妇的不快,嫡庶的分别在大雍还是很严谨的。      颜如歌淡笑,示意二姐姐颜如画上去送礼,这样一来,别人对颜如诗也不好再说什么,长幼顺序也是众人能接受的,贵妇们看到颜如歌此等不计较的行为,对颜如歌的评价又是高上一层。如此不计较,尤为别人着想的女子,已经不多见了。      颜如画轻声谢过,走上前去,“爹爹,这是女儿为您准备的生辰礼。”从丫鬟手中取过刺绣。      “生辰礼居然送一份刺绣?”      “这二小姐是穷的买不起礼物了么?那大小姐还送了价值千金的雪竹图呢。”      “可能是这刺绣别有含义吧。”      颜如歌看着刺绣,不安的感觉在心底弥漫,颜如诗送雪竹图,她当然知道,上一世,这幅雪竹图为她博了不少名声。可是上一世颜如画送的可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盏,不是很贵,也不是很廉价,而她送的,则是一副刺绣!      千寿图!      在回来之前,她花了两个月查找古籍,花了一个月画图,花了一个月刺绣,将这幅千寿图完成。说是千寿图,其实两百多个不同的寿字,重复五次,绘成了一大大的寿字。因为她不想太出风头,所以,这幅千寿图还放在屋里。      颜如歌的不安,并没有影响到颜如画,颜如诗将刺绣打开,一个偌大的寿字铺在中央,细看,还有不少小小的寿字。虽说没有她的刺绣那么精致,可是那么多寿字,的的确确的存在,像黑色的风暴一般,将颜如歌席卷,陷入恐慌之中。      她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上一世她的千寿图可是扬名京城,知道的人也不少。如果真的和她想的一般,她怎么办?脸色刷白。颜如画看到了颜如歌的反应,默默的记在心头,暗中疑惑,那人为什么要看颜如歌的反应呢。      看到这么一幅独出心裁的寿字图,众人脸上的鄙夷神色淡了些,无一例外都是夸颜如画的心灵手巧,这一幅刺绣取得的效果,竟然比雪竹图还要大!      先是被颜如歌的出现多了众人的视线,而现在连颜如画都轻轻巧巧的把众人的赞扬夺去,颜如诗更是愤恨,偏偏脸上又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在场的人哪些不是人精,万一落下不好的印象,可就完蛋了。颜如诗对颜如歌投之以同情的一眼,论孝心,颜如画可是摆出了千寿,论价值,她可是送出了千金。      在薛氏身旁的颜如歌走出,众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颜如歌没有闻玫儿的绝美之姿,没有秦玉卿的出尘气质,但她有她唯一的那份属于安静的力量。前世,她也在两大美人之间,杀出重围。      看到颜如诗的眼神,颜如歌当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只随意的送了一份礼物,薛氏蹙眉,她可是知道她的如歌准备了一份神秘的礼物的,怎么这会儿变成这样了。      可是颜如诗的雪竹图,颜如画的千寿图,无一不将众人的心思吊得高高的,颜如歌的礼物虽然没有那么出挑,却本不至于落人口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差了,一下子便稍逊一筹。      “三妹妹的礼物可是惊喜的很呐。”颜如诗走到颜如歌身旁,无不讽刺的开口。外人看来,确实姐妹情深的画面。      对于颜如诗的暗讽,若是在平常,肯定是选择无视的,可是千寿图在先,颜如歌的心情又怎好得起来?“大姐姐说笑了,如歌哪里比得上大姐姐。”看到颜如诗眉色的自得,颜如歌继续道,“回颜府的那天,我可看到一个小童在卖画,很不巧的就是姐姐的雪竹图。”      颜如诗听得颜如歌的话,她惊得四处打量,看到并没有很多人关注她们说的话,这才安心下来,瞪了一眼颜如歌,随即走开。      上一世,颜如诗不顾国公府颜面,连骗带抢,低价从卖书画的人手里敲来了雪竹图,后来竹念修回京,才知道那小童是竹念修的弟子,当时拮据,饥寒交迫才不得以卖画,这也让后来的颜如诗好一阵没有脸面。      就在众人寒暄间,一道惨叫声突然响起,颜如歌勾唇,好戏要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毒计   所有的视线都朝着发出惨叫的女子看去,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满脸焦急的美妇。      “快去唤府医。”美妇焦急的冲着人群大叫,风范全无。也不知道叫的是谁,薛氏大惊,连忙派丫鬟去唤府医。      府医还没来,更有另外两人突然也抱着肚子喊疼,颜易肃顿时脸色大变,若是一个人在府中出了事情,那么可以寻得理由解释,若是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情,那么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如歌,你快去帮她们看看。”薛氏匆忙之间乱抓,看到自己女儿的脸,突然想起如歌学医八年,心下安定。      颜如歌闻言,点头,长长的睫毛掩去眸子里的深思,上前,把脉,良久,颜如歌站起身,脸上全然都是忧色,“爹爹,她们是中毒了。”      颜易肃拍桌而起,“什么人,这么过分。”第一反应,颜易肃觉得自己被人陷害了,三个腹痛不已的女子皆是身份高贵,万一出了事情,不敢多想,开口问道,“如歌,她们严重么?”颜易肃更想问的是她们会死吗?要是不死,于国公府也没太大干系。      颜如歌摇摇头,“爹爹,她们是中了芝兰草的毒了,芝兰草遇甜则会变成毒药,让人腹中疼痛不已。”便想让人扶着三位女子回里屋,她也方便救治,“只要施针即可。”      “三小姐留步,她们毒发如此突然,而三小姐却又救治的如此顺利,很难让人不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声音干净清爽,从一个小角落传来。众人早先亦有此怀疑,只不方便明说,再看说话之人,居然是秦少阳。      颜如歌心下阴鸷,好犀利的眼,再看秦少阳,脸上更是笑意吟吟,丝毫不觉得他的话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两世,她也未曾看清过角落里的这男人,别人赞他明经擢秀,怀瑾握玉,她却觉得他深藏不露;别人说他温润如玉,可是她却觉得他天性凉薄。真是奇怪的感觉。      “那么,为了摒除嫌疑,我应当在旁边不闻不问?”颜如歌反问,的确,若是她之前不出来救治,根本不会惹来嫌疑。      秦少阳站起身来,从角落中走出,“三小姐不必恼,芝兰草之毒非医龄长者不识,少阳只是好奇三小姐是如何得知这毒的?”句句让人误以为毒是她下的。      “秦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怀疑如歌一片赤忱之心,难道毒是秦公子所下,为了撇清关系,反而将众人的视线搅匀,嫁祸于小女?”颜如歌自然很清楚毒不是秦少阳所下,因为秦少阳的怀疑,还偏偏对了。      芝兰草就是她命繁花加在众人所实用的糕点中,有些糕点糖分加的多,自然会和成毒,偏偏还有几个特别嗜甜的女子。更何况,整个颜国公府,有芝兰草的,唯有二姨娘,孙氏!      “少阳也是偶尔之间,才看到芝兰草之毒。却不知三小姐这么博学多才,连如此少见的草都如此详实。”‘贬低’自己的同时‘夸扬’了颜如歌,更是加剧了众人对颜如歌的怀疑。      颜如歌差点笑出声来,问的好!      “小女六岁离家,拜甘州谢世安师傅为师,学医八年,为何小女不能知道芝兰草之毒?”先是解释了离家多年的去处,最后的反问更是指明了她就是知道芝兰草之毒,你还能怎么辩驳?!谢世安的名号一出,谁人敢质疑!      “……”秦少阳还真是被问住了,人家本来就是学医的,知道芝兰草根本就是天经地义,还能怎么说?看着颜如歌眼底‘你能奈我何’的深意,秦少阳泛起了无力,本来他还不确定,现在可以毫不怀疑的说就是这位三小姐干的!      颜如歌一脸委屈,“作为医者,看到病人救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完,让人把三位女子抬到内室,准备施针救人,今儿个算是她颜如歌对不起她们。      秦少阳心里怄的要死,却又说不得,偏偏众人还在夸赞颜如歌的仁心。      出了这档子事情,众人见颜易肃也没有继续追查,便明白颜易肃要关门清理这些龌龊事情了,所庆幸的是三位女子皆唯有任何损伤。随即的酒宴未过半,参宴的人都借口府中有事提前回府。      ————我是二姨娘即将倒霉的分界线————      “孙静怡,说,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正厅内,主位的颜易肃一脸暴怒,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呵斥道。      老太太坐在颜易肃旁边,薛氏,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一次落座,颜如歌和颜如画站在薛氏和四姨娘身边,唯有颜如诗在二姨娘的身边跪着。颜如歌疑惑,今日爹爹的生辰她的大哥不曾出现,现在二姨娘出事,他居然也不在这里,真是奇怪。      “老爷,妾身随了你这么多年,妾身的性子你也知晓,妾身怎可能干出这些事情?”二姨娘泪流满面的说道。      “那芝兰草是怎么回事?”颜易肃越想越恼火,今天丢了那么大一个颜面,“除了你院子里种植的,府上哪里还有?你敢说芝兰草的药性你不知?”      提到药性,二姨娘像是想起什么,眼泪也止住了,“妾身是清白的,碰过芝兰草的人身上会有一股芝兰的香气,老爷派人一查便知。”      颜如歌从薛氏的身边走出,“爹爹,二姨娘是个明事理的,触及芝兰草的人,的确会有一股子香味。既然二姨娘说她是清白的,那先将二姨娘蔷薇苑中的所有的人招出来,让府医逐一的看有没有带有香气。”颜易肃闻言,不由得赞叹此法甚好。      二姨娘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颜如歌,深吸一口气,唤来身边的桂嬷嬷,让她把蔷薇苑中的所有人带过来。      蔷薇苑的嬷嬷和丫鬟有数十号人,府医逐一的闻过去,也不过些许的功夫,唯有丫头春兰身上沾染了芝兰草的香味。      二姨娘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老爷明鉴,妾身怎么可能派自己贴身的丫鬟呢,万一被查出来,岂不是很容易就会露馅?”眼泪再次刷刷的流下,和着脸上的脂粉,好不难看。就算颜易肃再怎么喜欢、再怎么宠爱二姨娘,此刻也露出了厌恶之情。      “说不定这就是你的一条毒计,想要借此除掉如歌儿,是不是?”薛氏看了这么久,哪能不明白二姨娘是被冤枉的,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顺杆往上爬,她还是会的,想到如歌刚刚被人误会,心里怄了一口气。      颜如歌听到母亲的维护之情,心里暖暖的,芝兰草的香气唯有珍珠粉才能抹干净,她悄悄的命繁花将芝兰草抹在春兰的身上,又处理自己的芝兰草的香味,纵使二姨娘有滔天的本事,今日也无法翻身,不过,好戏才开场不是么?      要问芝兰草哪里来,别忘了她自个儿就是懂医的,在回府之前,准备了许多药草带回来,不过,入库房的时候,名单上可没有芝兰草。      “来人,将这毒妇送到菊苑。”      “爹爹,姨娘肯定是被冤枉的。求爹爹查明真相。”颜如诗使劲的磕头,二姨娘倒台,她就没有人庇护了。      而二姨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今儿个怎么会这样呢,菊苑,那可是客房啊,难道老爷要把她休了?她不准,她不准。      “肃儿,孙氏这件事情,疑点颇多,就这么认定孙氏有罪,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许久未说话的老太太唤住颜易肃,眼带精光的劝道。颜如歌很好奇,这老太太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为什么就那么偏袒孙氏呢?      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知道此处没有自己说话的分,都闭紧了嘴巴,免得出口成灾!      颜易肃正要反驳,一个门房匆匆忙忙的来到正厅,看到满脸阴霾的老爷,吓的双腿有点颤抖,结巴道,“秉……秉老爷,外面……外面”      “外面什么?”      “外面有一个自称……自称圆空的僧人……求见。”      老太太一听这话,赶忙从首位下来,满脸通红,略带激动的说道,“肃儿,赶紧将他迎入府。”      圆空,是大雍的第一僧人,据说很多达官贵人喜欢找他预测命运,而圆空经常一语成谶。这更是让人对圆空大师无限尊敬起来。      机灵的门房赶忙将人带了进来。      圆空长得眉清目秀,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头顶上更是有十二颗舍利,据说这是得道高僧才有的象征。“阿弥陀佛。”圆空双手合十,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老夫人激动地谢罪道,“大师,未曾远迎,请见谅。”      圆空摇头,“非也,是贫僧感觉府中有新生命的存在,此人命中带煞,特意赶来告知。如若将来府中大祸临头,贫僧也好问心无愧。”      老夫人大惊,“大师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颜府已有十多年未曾有新生命的存在了。”颜易肃将信将疑。      圆空似笑非笑,“信不信则是看府上了。圆空这就告辞。”不管老夫人多么想圆空再多说些什么,圆空都笑而不语,离开颜国公府,走前,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磕头的颜如诗,和怯懦的颜如画,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颜如歌的身上,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颜易肃眼里一片冰冷,任何能够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都不容许存在。      见时机已到,颜如歌向门口示意,消失许久的似锦捧着一把香菜花,走入正厅。      “如歌,这是干什么?”颜易肃看着似锦捧着的不知名的东西,疑惑的问道。      干什么,用处可大了,香菜花,对于心情烦躁的人可以凝神静气,对于孕妇,可就是有催吐的作用了。颜如歌一脸正色,“女儿见爹爹忧虑不已,便想到香菜花可以凝神静气,想为爹爹……”      话还未说完,半坐在地上的二姨娘便干呕出来,颜如歌立刻焦急的问道,“二姨娘这是怎么了?”立刻将还在原地的府医招来给二姨娘把脉,焦急的似乎忘了自己也有医术。      府医无奈,低着腰给二姨娘搭脉,这年头,府医也不好当啊,先是上午的三人中毒将他唤过来,下午还要闻香气,把脉,而孙氏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她有了?      蓦地一顿,府医满脸欣喜的开口,“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二姨娘有……”突然想到大师刚刚说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退到一边,相信大家都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颜易肃对圆空的话本来是将信将疑,现在却是信了九分,连孙氏都不知道自己怀孕,圆空却知道府中有了新生命。看着孙氏的眼神,更是冰冷。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孙氏彻底绝望,若是之前,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孩子是她的劫,今天不仅被剥夺了掌家之权,还被赶入菊苑,最后,连自己怀的孩子还命中带煞,孙氏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看着绝望的孙氏,颜如歌心下痛快,不错,圆空是她找来的,上一世,圆空后来被人证实是个酒肉和尚,更是个色和尚,平时就掩藏在京城北巷的柳胡同,她早就在二姨娘被剥了掌家之权的时候,命似锦去找圆空,用这个要挟圆空,让圆空照着自己的话说,圆空知道二姨娘怀孕,自然是从她这里得知的。香菜花,自然也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上一世,二姨娘在爹爹生辰宴后发现有了身孕,作威作福,哼,这次让你怀着孩子,欲哭无泪,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颜易肃还是将孙氏逐入菊苑,并没有因为孙氏有身孕而厚待,这让颜如歌再一次看清了颜易肃的面目,这下,她是连爹爹这两个字都不想叫了,嫌恶心。      薛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如歌,仔细想想,其中不难发现每到关键时候,都有颜如歌的身影,偏又纠不到短,颜如歌看到薛氏的眼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姨娘的倒台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更让其他姨娘们蠢蠢欲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古言写的很现代,无力 QAQ ☆、看病   解决完二姨娘的事情,夜色已经深沉,走在回屋的道上,似锦终于问出了心头之想。      “小姐,为何你知道二姨娘有孕呢?”还有,为什么要对付二姨娘呢?她们不是才刚回府呢。      繁花也是一脸探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良善的小姐,怎么会主动去陷害别人,还一环扣一环,让人无法招架。      颜如歌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用我的一辈子才换来的啊。”答非所问,让繁花似锦不明所以,却不知颜如歌此时已经在考虑如何一步步的将她眼前的敌人推入深渊。      这一辈子的她除了娘亲和师傅,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繁花似锦。上一辈子她先是被宇文拓的虚情假意蒙蔽了双眼,后来更是被仇恨充满了心房,压根不会好好的思考事情,现在想来,宇文拓最后说的话还是有很多疑处的。      比如说似锦,似锦当年可是随着她辨识了许多的药草,一般的迷药根本对她无用,若是似锦没有那个心思,宇文拓怎么着也不可能算计到似锦。      再比如说师傅,神医的名号在那边,怎可能说开错药方就开错药方,换错一般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的。      这些都是她的擦测,可能是真的,宇文拓为了对付她,拿她的亲人下手,可能是假的,宇文拓为了最后刺激她。不过是真是假,这一世她绝不会放过宇文拓。      颜如歌一言不发,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      夜凉如水,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充斥蟋蟀的叫唤声,更是给神秘的夜色披上了一层薄纱。颜如歌屏退了繁花、似锦,随着悠扬的笛声,向笛声传来的地方走去,是府中偏后之地的一片竹林。听说这片竹林是为了大少爷特地种植的,大少爷也就是颜紹鸿,颜紹鸿喜静,就连今日那么热闹的宴会都没有出去露面。这么神秘的大哥,前世里好像也没见着几次。      就在颜如歌快进入竹林的时候,笛声骤停,“什么人?”声音有些低沉。      颜如歌暗叹,自己就发出一丝声响,就被察觉,既然已经被发现,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了竹林。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睛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你是谁?”颜紹鸿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眸子里立刻浮现出一抹戒备。      颜如歌无语,本来沉重的心情抛开,一阵轻松,很想破开眼前之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晚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既不是他认识的颜如诗和颜如画,还会有谁?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识,真是……想了半天,颜如歌觉得词穷。也不怪颜紹鸿,毕竟从未见到过她嘛。      “大哥。”颜如歌又向前走了好几步,这才清楚的看见了整张脸,心里不禁涌现出了惊艳二字。不禁恶俗的想到,就她那个父亲还有二姨娘那种狐媚之姿,怎么能生的出这么个人物。      不过,在她的记忆中,似乎能用这惊艳二字的,除了燕王世子燕宗墨,汾阳王世子宇文寒,丞相之子秦少阳,还有那个宇文拓。无一不是人中之龙,她这个大哥怎么在京中没有一点名声呢?      还有,为什么整张脸会显现出惨白之色呢?让眼前之人多了几分残弱的感觉。      原来是颜如歌,似乎想到什么,眼底一道精光闪过,看着眼前女子还在打量的神色,颜紹鸿沉声说道,“天晚了,三妹妹请回去吧。”说完,咳嗽了两声,在静谧的夜色中特别的刺耳。      颜如歌本意也不愿意与颜紹鸿多交,只是这咳嗽声让她的心痒痒的,她在甘州学医八年,习惯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对各种病痴迷不已,知晓她性子的人都知道,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种病状。颜如歌心下暗恼,自己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一个坏习惯呢。一时之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直看着颜如歌的颜紹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刚刚的咳嗽声是他故意发出的,甘州的小女神医,还没等他找上去,居然已经碰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哥。”颜如歌讪笑,一下子变得有点小狗腿。“能不能让我摸摸……”      “摸摸?这不行。”月光打在颜如歌白皙的脸上,讪笑使得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颜紹鸿心中一动,故意曲解眼前女子的意思,假装生气的打断道。      颜如歌愕然,眼睛瞪的浑圆,摸摸?她还没有说完好不好,“大哥。”咬牙切齿,“我说的是让我摸摸脉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丧心病狂的调戏自家大哥呢。      颜紹鸿忍不住勾唇,流露出一丝笑意,“你摸吧。”说完,将右手伸到颜如歌的面前,顺带眨了两下眼睛。      颜如歌吸气,吸气,再吸气,生怕被眼前之人气死,诊个脉都能被说的如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大哥,也无暇欣赏“美人”的手臂,右手搭脉,之前气鼓鼓的神色顿时消失,认真无比。      良久,颜如歌未发一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脉象虚弱,生理机能全面展现出衰败之势,脸色苍白如纸,莫不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以颜如歌的心性都觉得不能接受,再看面前之人除了虚弱的表现外,其余与常人无异,心下钦佩不已。      “平日里是否感觉虚乏无力?是否禁不得刺激?经常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四个问题急速抛出,颜如歌看着颜紹鸿,等待着答案。      “是。”看到颜如歌一脸正色,颜紹鸿也收起了玩弄的小性子,仔细的准备听眼前小人儿的话。      “大哥,你有病。”颜如歌很严肃的将诊断的结果说出。      “…………”      颜紹鸿无语的看着月亮,生怕一不小心将她掐死,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骂他。可是细看颜如歌,脸上除了严肃就是严肃,一阵狐疑,难道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颜如歌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生怕被看出分毫,女人也是很小心眼的,“大哥,你真的有病。”病的不轻,败血症。在140年的大雍,败血症的确是不治之症,可是在四年后,败血症第一例被救治成功,颜如歌自然加以研究。若是让她救治,还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救过来。“是败血症。”      颜紹鸿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颜如歌。更加惨白的脸。      颜如歌微怔,这些年,她见过无数的病人,有知道病情之后痛哭流涕的,有知道病情之后发疯了的,有知道病情之后自我伤害的,无数多种,可就是没有现在颜紹鸿这样,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这代表绝望了吧。突然,她感觉到很难受。      两人相对无言,颜如歌终究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别这样,有救的呢。”说完,颜如歌拔下头发上的蝴蝶钗,将颜紹鸿的中指刺去。      颜紹鸿微愣,有救的呢,有救的呢,反反复复在耳边回放,多少年了,连他自己都已经绝望了,他不是不知道败血症,他也知道是死症。可是,现在听到了仿若天籁的声音,有救的呢。这一刻,他只想大笑,抒怀心中的郁闷之气。      手指上传来刺痛,颜紹鸿回过神,看到手指上沁出的血珠,眼底一抹阴寒之色掠过,“你在干嘛?”败血症的血已经弥足珍贵,伤口本身就不容易好。      颜如歌不理会大哥一脸的“凶相”,食指沾着一点沁出的血珠,舔入嘴里,腥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颜如歌蹙了蹙眉。“要不是为了看你的血液和别人的配合度,我才不会帮你。”说完,将头发上的发带也取了下来,将手指上的血擦干净。      手指上传来的异样,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颜紹鸿心头一软,正待说话解释时,颜如歌嘟囔道,“这下好了,发带也脏了。”更是顺手将发带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扔去。      颜紹鸿暗笑,“三妹妹真乃是神医再世。”这句话说得可一点都没错。      颜如歌脸色一变。      西邑爆发时疫,她心力交瘁,将西邑的百姓一个个从死神关门口拉了回来,宇文拓见着她的第一眼,说得便是,“歌儿真乃神医再世。”      不是“歌儿累吗?”,也不是,“歌儿身子可好?”      真是可笑,她居然连这么些的分别都分辨不出来。      “大哥的病需要一段时间,妹妹需要准备药草,准备妥当了,自然会派人告知大哥。”颜如歌冷言的说完,便离开了竹屋。      颜紹鸿看着颜如歌脸色大变,不知哪里说错话了,最后归咎于女人的反常。他还想说,有什么药草,他可以帮忙准备。      “主子,可要属下调查如歌姑娘。”颜如歌走后不久,颜紹鸿身边出现了一个精瘦的男子,双眼炯炯有神。      “玄天,你难道要去查她几岁辨别了哪种药草?”说完,颜紹鸿目无表情的走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玄天风中凌乱,看到自家主子折了回来,心里默默的想,难道,真的要去调查如歌小姐几岁辨别了哪种药草?越想越郁闷,却看到主子完全掠过他,在灌木丛中剪了一个破布条。      玄天继续凌乱,这还是有洁癖的主子嘛?      另一面,颜如歌却是满脸冰冷的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蹲坐在门口,想到令人窒息的曾经,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而下。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适当的表现出一点软弱,在外的云淡风轻真的好累。前世仇人就在自己身边,却无法手刃的痛苦,扼的她喘不过气来。      良久,哭的累了颜如歌揉了揉发麻的脚,准备向里屋走去,却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颜如歌脸色大变,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居然都没有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   心头大骇,颜如歌擦干泪痕,屋里既然有血腥味,那么肯定有人。现在她离门这么近,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她可能更为安全,权衡完利弊,颜如歌飞快的转身打开门,可是手还没触及到把手,穿过纱帐,一颗珍珠就将她的手打落下去,出手之人很显然控制住了力道,没有伤及颜如歌一分。      屋内之人一出手,颜如歌就知晓她今日不可能轻易的出这扇门,幽深的瞳孔里泛着深深的冷冽,反正她这条命也是地狱里捡来的,小心翼翼的向里屋走去。      大气不敢出,可是却再也没见屋内之人出手,颜如歌踱了许久,终于在自己的床上见到了让自己惴惴不安的人。来人一席光亮华丽的紫色贡品柔缎,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只是一刹那,颜如歌便是失了神,不禁震惊的是男子的容貌,更是男子的身份!      上一世,自己也是偶然间才见到了这个如神邸般的男人,再看这男人: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琉璃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可是颜如歌却知道,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薄情寡性。颜如歌自嘲,刚重生,自个已把大雍所有的美男子全部看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不是苍凉如水的,就算外表在热情,性子也是凉薄的。      不错,眼前这男人,就是大雍第一的美男子-燕宗墨,燕王世子。      “你认识我?”虽是问句,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肯定,毋庸置疑。      颜如歌很想点头,我认识,真的认识,她有个问题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上一世,燕宗墨拥有着绝对兵权,而且她的外公对着燕宗墨也是颇多的欣赏,更何况,燕宗墨的母亲是西凉的长公主,若是上一世燕宗墨造反的话,绝绝对对的是轻而易举,纵然她智谋无双,也无法与之匹敌。可是,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皇位。      前世,燕宗墨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前,所以并不知情,可是作为大雍的皇后,她可是非常的了解。先帝曾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对其高度赞扬,而她则肤浅的总结了十二个字,“紫衣潋滟,经世之才,富可敌国。”      紫衣潋滟与经世之才是她瞧见的,富可敌国却是从每年他一人承担了北疆三十万兵马的军饷看出来的。      “你认识我。”燕宗墨看着眼前似乎瞧着自己发呆的女子,再次重复了一边之前的话,语气中暗含着淡淡欢喜,似乎很愉悦?      颜如歌点头,又很快摇头,要是她说认识,是不是很快就会被他拖出去砍了?不对,闻着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颜如歌突然想起他还受着伤,上下打量了一眼燕宗墨,伤在了左肩,不致死,怪不得这么的精神,小小的诽谤一下。      看着颜如歌可爱的反应,燕宗墨勾唇一下,转纵即逝。      不知道为什么,颜如歌看到屋里的人是燕宗墨,下意识的没有那么惶恐不安,这可能和前世的原因有关吧。      “你怕我。”见颜如歌久久不讲话,燕宗墨挑了挑眉,既然颜如歌知道他是谁就行,“本世子长得有那么难看吗?”说完,有些故意的朝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去。      颜如歌闷笑,心下却想,这世子也是很逗笑,但脸上不敢表露丝毫,恭敬的说道,“世子自然是好看的。”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借此拉开两人的距离。重活一世,对于名誉,她看的也不是如此之重,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她还是本能上有些畏惧的。      燕宗墨有些微怒,却感觉自己这气实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深闺小姐,大半夜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害怕也是自然的,但他就是觉得这不是真正的颜如歌,颜如歌应该是肆意张扬的。      “世子受伤了,小女帮您包扎。”颜如歌内心暗叹,对于一般人,她还是做不到对方在流血受伤的时候不投之以关顾。而且,她还总是感觉这位世子是认识自己的。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颜如歌看着燕宗墨有些抑郁的脸,不着一言,燕宗墨看着颜如歌对他始终透着疏离,自然不快。直到颜如歌小心翼翼将燕宗墨受伤地方衣服给剪开,看到伤口上面泛起了黄色的薄晶,心下一沉,随即抬头看向了燕宗墨,眸子里透着不解,复杂,与深深地思虑,抿唇不发。      燕宗墨当然知道颜如歌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他潜回西凉,归来时却被一路的刺杀,最后他也是一时疏忽大意,才闪躲不及,被对方伤了肩膀。既然对方来刺杀,就是报着他必死的决心,不去想,也知道剑上有毒,不过,他不相信宫中的御医,不然,他也不会深更半夜的造访颜如歌,直觉上,他觉得颜如歌可以救他。不得不说,男人的直觉是很恐怖的。      可是,若是颜如歌救了他,无形之中就已经和他捆绑到了一起,不知,她可愿意?      颜如歌思考的却远不止这些,上一世,她向宇文拓投毒,所用之毒就是燕宗墨身中之毒,这毒是西凉皇室独有,也是他的师父去西凉皇宫救治得到的报酬。这毒也并非为毒,而是一种让人上瘾的药物,一日不服用一点解药,人亦可发狂,除非一次服用大量的解药,方可解。      西凉皇宫,这种药物不会外传,若是燕宗墨的药瘾解了,必然第一个会想到她的师傅谢世安,顺蔓摸瓜之下,绝对能够揪出她颜如歌!      为了救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么?      她的仇还没报,她的恩还没还,她还有好多都没做。人都是自私的,让她为了自己自私一回吧。受伤动作不停,很快便将燕宗墨的伤口包扎好,她知道,好的只是表面。      燕宗墨看着颜如歌神色不明,心,一点点的下沉,就像蚂蚁一口一口吞噬着心脏,让他很难受。本来还浮动着一丝笑意的眼眸中此刻已被冰霜覆盖,心下自嘲。“你不愿救我?”      颜如歌垂下眼睑,“小女医术尚浅,暂不会解这么高深的毒。”      “若是谢世安的唯一亲传弟子,也被说成医术尚浅的话,那其他医者怎么办?”燕宗墨冷笑。      “小女自然未曾习得师傅的全部医术。”他果然认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颜如歌。”燕宗墨低吼,此刻他已分不清心里是毒不能解的悲愤还是颜如歌不愿解毒的悲愤了。      颜如歌看着燕宗墨有些受伤的脸庞,整个人儿靠在床边,孤寂的周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又似一个野兽在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不过小女可以帮你开一些暂时压制的解药,可以与世子时间去寻找解药。”颜如歌从外屋拿了笔墨纸砚,放在燕宗墨的眼前。      “怎么,写药方还要本世子动手?”      颜如歌点头,她可不会被人抓到任何把柄,万一将来药方被找出,她也可以推脱药方不是自己写的,她,毫不知情!      燕宗墨气急,拿起摆在眼前的笔,不去看一眼颜如歌,“当归五钱,山药一钱,大蓟三钱。”久等却听不到颜如歌报下第四个药名,燕宗墨心想难道她又反悔了?      颜如歌却是快速的抽取了燕宗墨手下的纸,呆若木鸡,在门口止住的泪再一次忍不住的流下。      明日天微寒,须多加衣物。      明日上香,人多,小心。      ……      你可真的要嫁宇文拓?      小心秦可卿。      你可愿离开?      保重身体,我走了。      她回来的十年时光,有八年有着这小纸条的存在,这连宇文拓都不知情,唯独最后两年没有。她一直很好奇,很想感谢对着她默默的关心的人,可是总永远猜不出是谁。      若纸条是问话的形式,她只需看到纸条的时候自己回答,那个送纸条的人一定就能知道。      颜如歌一哭,燕宗墨蹙眉,“你怎么又哭了。”怕提出她的伤心事,刚刚她的落泪,他就当不知,可是在他面前落泪,他怎允许?      颜如歌为什么要哭,看着纸上熟悉的字体,八年来她早已经把字在心上刻得清晰无比,可不就是大雍燕王世子的字吗?!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颜如歌将手中的纸条揉了揉,换了另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将解药写了出来,不是压制毒药的方子,明明白白的是解药的方子。“这是解药的方子,只需一次,世子的毒可解。”      现在她也明白了,最后消失的两年,燕宗墨回了西凉。      燕宗墨沿着突然转变的颜如歌,不明白他的字有什么魔力,将她转变。他是要准备给她写字条的,可是还没开始送,她不可能认识他的字……呃,看到颜如歌写的解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颜如歌写的字,和他几乎没有区别!!      燕宗墨凌乱了,心里却是悄悄的暖了下来,一丝疑惑也在心头涌现。      相对于颜如歌的汀兰苑,五姨娘的院子可更热闹的多。      周氏正要熄灯就寝,却迎来了一个永远也料想不到的人,颜如画!      屏退了丫鬟,周氏看着往常怯懦不已的丫头,此刻却一脸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哪里还有之常的模样,周氏暗自心惊,心里默默地提防,大院里的人物,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二姑娘来妾身这里可有要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五姨娘,咱俩明人不说暗话,除了二姨娘你可是最受宠的人,现在二姨娘倒台,五姨娘可有什么想法?”      “二姑娘想怎么做?”周氏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听这话,连忙问道。      “一石二鸟,除掉大夫人和二姨娘。五姨娘自然荣宠。”      周氏震惊,“二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二姨娘可不会甘心,必定反扑,今日这事,必定不能善了。”颜如画顿了一顿,“现在二姨娘回过神来,肯定会想着是大夫人对她下手,我们在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      “那二姑娘怎么会找上妾身?”周氏好奇      “五姨娘也知晓,三姨娘是个深居简出的,四姨娘是个胆小怕事的,唯有五姨娘是个有主见有胆的。”      周氏舒坦的笑了笑。      摇曳的烛火不安分的跳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翻个滚,收藏吧 留言吧 收藏吧~ ☆、身殁   距离颜易肃生辰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府中的风向明显改变。丫鬟小厮纷纷讨好五姨娘周氏,让五姨娘喜不自胜。而在菊苑的二姨娘,却无人问津,但好歹这么多年的余威还在,倒也没落得个被人欺负的下场。      孙氏在菊苑中怄了好几天的气,最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便找人唤来了她的女儿,儿子自小和她不亲,她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两人在院中嘀嘀咕咕了好久。      当天,就在颜如歌和薛氏唠嗑的时候,二姨身边的秋菊过来禀报,二姨娘怀孕,喜静,屋子里也装点过一番,缺一幅素雅点的画,希望能够去库房找一幅相称的画来。      听到这,颜如歌嗤的笑出来,“二姨娘喜静,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说完,偏过头去对着薛氏,“恐怕二姨娘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薛氏笑道,“一幅画能起什么幺蛾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有种一下子女儿就长大了的感觉,这两天,女儿老是腻歪着她,让她很开心,她已为离家那么多年,母女的情分也会淡下来,可是并没有。      颜如歌想想,也是,一幅画能干什么,笑着看着薛氏走出屋外前往库房。      可是回到屋中,颜如歌就笑不出来了,她的桌子上,放着熟悉的纸张,是大雍较为贵重青州宣纸,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只见纸条上写着:孙氏、红花、麝香、方太医。      字体自然还是十分熟悉,燕宗墨也没掩藏自己的身份,方太医是隶属燕王府的。      看着纸条,颜如歌又想起了她们今儿个刚刚要过去的画,古波不惊的眸子里画过冷冽的光芒,她想,她差不多知道她们要做些什么了。既然找死,她不会再客气了。      当夜,二姨娘的菊苑就闹腾起来。      宿在五姨娘的颜易肃也是一脸阴沉的起身,你侬我侬的□一下子被打断,怎能不恨!在看五姨娘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脸上的晕红看的颜易肃心里痒痒的。      颜易肃刚进菊苑,就看到人都像招呼好的,除了老太太,其余二房的都一个不拉的出现在菊苑的,心下不由得大为恼火,“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颜如诗见到颜易肃,立刻痛哭道,“爹爹,娘亲流产了,府医说可能会危及生命。”      “放肆,颜如诗,娘亲也可以称呼二姨娘的吗?一个姨娘而已。”颜如歌听到颜如诗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说得好像就是她的母亲一般。      颜如诗依旧痛哭,“爹爹,虽说……二姨娘的胎可能带煞,但是也不能任凭别人来伤害二姨娘呀。更何况,万一下回是别的姨娘怀孕,也受到如此对待怎么办?”别的姨娘,丝毫没有提及到夫人,却很难不让人怀疑到薛氏头上。      颜易肃本想压下此事,毕竟一个祸胎也没有什么可心疼的,但是颜如诗后来的哭诉却是让他上了心,这么多年,他也就紹鸿一个儿子,说不定也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府医,过来。”      府医还在矜矜业业的为二姨娘看诊,听到颜易肃的喊话,立刻颤抖的过来,把要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老爷,小人、小人发现二姨娘是吸食了麝香才导致流产的。”      颜如歌心头冷笑,二姨娘这样子,可不止流产这么简单,而且,一点麝香,怎会把人弄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个府医也是个说假话的,要想办法让前些日子出现的府医受到重用才行。      “此外,小人在屋中找到了一些可能藏有麝香的物件。”说完,府医将手上的物件给颜易肃,是一盒珍珠粉,平日里用来抹脸,可使皮肤变得光滑细腻。“还有,小人在墙上的画中闻到了可使人流血不止的药物。”      薛氏和颜如歌对视一眼,连理都是不可思议,孙氏居然是抱着这个念头,居然拿自己生命在开玩笑。      颜如诗一听,立刻哀嚎起来,“爹爹,这一看分明就是有人要刻意暗害二姨娘啊。”她其实心里怕的紧,和她娘说好了喝少一点的藏红花,再加上一点可以使人流血不止的药物,根本不会出现大事,可现在,娘真的流血不止已经昏迷。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按照说好的剧本继续下去,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还在昏迷的娘!      “咦,这不是夫人送于我和各位姐姐们的东西吗?”周氏看到珍珠粉,假装惊讶的问道。      薛氏蹙眉,“妹妹说的没错,可是这是我在周记脂粉店买来,完全没有打开过,难道妹妹觉得周记会在自己生产的脂粉中加入麝香?”      周氏更加讶然,“可是姐姐送来的时候,可不是打开的嘛?”颜如歌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氏,二姨娘变成这个样子,贺州市说不定也有一点关系。      “回老爷,今天二姨娘起了打扮屋子的心思,拿回来的可正是这幅画呀!”一直在旁沉默的秋菊突然开口道,“夫人你的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秋菊一副忠仆的样子,色厉内荏的说道。      薛氏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顿时冷哼,“我有什么陷害她。”说完,朝着颜易肃委屈的说道,“妾身身为当家主母,为人本分谦和,不嫉妒、不妄言,先不说孙氏的孩子是个祸胎,就算不是,妾室也是本着对孩子视如己出的心思看待的,怎么会下此毒手。”一番场面话说的漂亮至极。      颜易肃冷眼的看着薛氏,却忌惮着薛大将军府,他本身便不怎么喜欢薛氏,如果这次可以震慑……      似乎看出了颜易肃的心思,颜如歌掐紧了手指,亲情,对于自己还真的是奢望的东西,在颜易肃快要开口之前,对着屋外喊道,“爹爹,此刻下结论为之过早,二姨娘的性命比较重要,女儿唯恐自个医术不精,唤似锦去将方太医找了过来,帮二姨娘把脉。”      颜易肃心惊,点头同意。心头却在暗自打量着这个平日里话不多,却又十分聪明的女儿,方太医医术极高,却受过燕王府大恩,平日里只愿意到燕王府看诊,如歌居然能够把他请来……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方太医进来后,首先瞧的不是二姨娘,而是向颜如歌看去,看到此女不骄不躁,心头暗自满意。今儿个燕宗墨居然来找他,让他帮颜如歌,让他可是大为好奇这位颜三小姐是个什么人物,现在一看,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看完,这才去看床上躺着的昏迷的女人,这一诊脉,立刻把他的胡子都快气炸了。一看有藏红花,方太医立刻明白了这恐怕又是大家族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国公爷,她服食了大量的藏红花,身子禁受不住,又碰到让伤口血流不止的药物,生命堪危。侥幸能活下来,恐怕身子也是大大的不爽利了。”      “藏红花?”颜易肃听到了与府医不同的结果,惊讶的问出来,不过,他可不敢质疑方太医的医术,恶狠狠的眼神瞪向了府医。      方太医点头,“不错,正是藏红花。”说完,便匆匆的退去,心中暗骂燕宗墨,这小子,今天被他给唰了一把,看到颜易肃的眼神,他就明白肯定有人说谎了!      颜如歌恭敬的将方太医送出府外,让方太医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三小姐还是明事理的,比那混小子好了不少。      等到颜如歌再回到二姨娘的屋子,府医正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小人再也不敢了,是二姨娘逼迫小人的啊。二姨娘说,二姨娘要小人说是因为麝香才流畅的,不然会将人杀了我。”府医看着尚在昏迷的二姨娘,张口就为自己辩解。      颜易肃依旧让人将其拖走,估计下场也是生不如死。      在看站在二姨娘屋子里的人,颜如诗伤心欲绝,不知有几分是真心的,颜如画依旧是那么怯懦的站在边上,不过自从那天生辰礼物千寿事情之后,颜如歌对颜如画倒也有几分警惕与好奇。三姨娘不好评价,四姨娘胆小怕事,五姨娘眼高手低,头脑简单,今日这次插话,并非偶然,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教着。      颜易肃处理完府医,看着颜如诗,问道,“她怎么又成了喝红花而导致滑胎的?”      颜如诗几欲站不住,“女儿不知道,女儿都是听府医说的。”事情到了如此,真相不用想也让人明白。无非就是二姨娘自导自演的一首好戏,却叫方太医戳了去。      她们也想过颜如歌会医术。万一颜如歌戳破了她的滑胎是红花所致,她们也就一口诬陷,顺便再请一个准备好的医师来。      沉思许久,颜易肃对着薛氏冷冷的问道,“这画中的药物什么一回事?还有珍珠粉又是怎么一回事?”      薛氏愕然,“拿画的时候,秋菊可是随身跟着妾身,妾身哪来的时间放麝香?更何况,妾身怎么知道她要来拿画儿的?”似乎对颜易肃失望,“珍珠粉妾身拿着的时候,都是没有打开过,更没有经过我手,就连丫鬟都是两两相伴的。”      一时也捉不到薛氏的错处,可是颜易肃依旧认定薛氏也是干了什么龌龊事似得,带着周氏回到院中。      颜如歌安慰着母亲,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心里更为痛恨颜易肃,一个想法缓缓的脑子中浮现,她要母亲与颜易肃和离!不过此时甚为关系重大,需要从长考虑。今天母亲薛氏被怀疑上了,二姨娘孙氏看着也是命不久矣,这次,她们居然被算计上了!      “二姑娘,昨日之事可是你做的?”第二天,周氏故意在花园里早早的堵住给老太太请安的颜如画。      颜如画见四周除了身边的的丫鬟之外没有别人,收起了脸上惯有的表情,“不错。”是那人告诉她二姨娘购买了少量的红花,他只是加大红花的分量。      “五姨娘不也是个聪明人吗?也知道用珍珠粉让爹爹怀疑薛氏。”      五姨娘讪笑,刚来的气势全无,“二姑娘说笑了,只希望二姑娘以后多多提点我才好啊。”五姨娘想了想,继续道,“有了我的好处,决计少不了二姑娘的。”      颜如诗心中不屑,脸上却堆起了一脸感恩的笑容。      三天后,孙氏终究没有熬过,身殁。死的时候,只得从后门抬出,没有依稀往日的风光,好不凄凉,颜如歌知道的时候,没有一丝可怜,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有时候不能及时显示,收藏我吧。。直接可以看到鸟 ☆、宴会(1)   二姨娘的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颜如歌总觉得二姨娘死的太过轻松。想着未来还有的颜如诗,秦可卿,颜易肃,宇文拓,她想,她的日子还长,得一个个来,可不能让他们和二姨娘似得死得那么轻松。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颜如歌去大将军府剪见了她的外公和舅舅们,还有薛梦莲这个表姐。其热融融的气氛让颜如歌差点落泪,她有时候都笑自己,重生一回反而更加的感性了。      中秋的步伐逼近,皇后下令召开赏菊宴,宣从三品大臣之子之女共同赏菊,颜如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暗道,她的机会来了,久在深闺的她根本没机会见到她想要见到的人。      赏菊宴是非嫡女不得参加,可是颜易肃却决定将颜如诗和颜如画一并带了去,这一决定,自然又是在颜国公府卷起了大风暴,薛氏对颜易肃是越来越失望,颜如歌对此无所谓,她进宫的目的仅仅是找那个人对付宇文拓罢了。但是看着薛氏对颜易肃失望之情越来越多,她倒是觉得前途一片大好。      日子就在有人怒有人怨有人喜中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中秋赏菊宴。      颜国公府门口,此时日头已接近下午。颜如歌在薛氏的折腾下,迟迟未出。让站在门口等候许久的颜如诗与颜如画有些焦躁。      “爹爹,这三妹妹好大的架子,居然要爹爹在此等她。”颜如诗早就在丧母之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淡粉色的勾勒宝相花纹服勾勒出颜如诗苗条的身材,颜如诗也是个懂打扮的,倒也没有用太多的发钗,一枝碧玉色的簪子与肤色交相映衬,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颜易肃不置可否,他可明白女子的穿衣打扮需要多久时间的,一时间,也没有怪颜如歌。      看到颜易肃没有反应,颜如诗暗恼,正想在说些什么,却见门口袅袅的走出了一道人影。      来人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只需一眼,就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      “倒是妹妹让大姐姐久等了。”颜如歌抿唇一笑,明月生辉,“可是二姐姐也没有大姐姐如此焦急。”颜如歌平日里不喜打扮,今日是在拗不过薛氏,注销过确实出奇的好。      颜易肃瞪了一眼颜如诗,“如实,你要学着稳重一点,将来怎么能担得起一家主母的位置。”      颜如诗暗恨颜如画那个没胆的,每次里都只敢躲在一旁,乍然听到颜易肃的话,心下大喜,得意的对颜如歌投之以得意的神色,仿佛在说,看吧,爹爹还是对我最好。      颜如歌笑意不变,和颜如诗颜如画上了马车。心中却是暗自可怜颜如诗,她的婚事,颜易肃可拿不了多少注意,毕竟大将军府还在那儿,颜如画又是个胆小的,也只有颜如诗比较好利用,不知精明的二姨娘怎么生出了这个头脑简单的,想着,颜如歌突然想到她的大哥,想到最近备好的药材,计算着时间。      等到到达宫里的时候,天色也有些昏暗,在宫女的带领之下,颜如歌三人来到了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光亮如昼,宴会还没有开始,女眷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现聊着。      颜如诗立刻去寻找她的闺中好友,不欲多在颜如歌的身边,到是颜如画,矜矜业业的站在身后。      见此,如歌笑问道,“二姐姐很怕我?”      如画羞涩的笑了笑,却是摇了摇头,“三妹妹身份高贵,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攀谈的。”这话当然言不由衷,如歌也不信,如画身份再次,也是颜国公的庶女,比小家族的嫡女地位不知高到哪里去。      颜如画却是心里发苦,她觉得这三妹妹可是个精明的,那人问了她不少三妹妹的事情,她怕被三妹妹看出破绽。想到那天生辰宴会过后,那人听到颜如歌看到千寿图之后发白的神色时,居然笑了,笑得那么温柔,温柔的让她嫉妒。      她好恨,为什么她的身份是个庶女,又是个不得宠的庶女。      见与颜如画没什么可聊的,颜如歌暗暗的扫视着周围,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颜如歌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秦可卿和闻玫儿!两人一起出现,倒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闻玫儿着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当真是倾国倾城!      秦可卿则是身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御花园里顿时传来不少抽气声与赞美声。      颜如歌不停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着依旧出尘的秦可卿,心中的记忆不停地翻涌而来。      秦可卿刚进宫,三千荣宠加于一身,她自是不屑争宠;      宫女太监无不赞秦贵妃,口碑极好,她自是不愿降低身份;      秦贵妃暗自施计,打掉她的孩儿,却无一人想象,她自是无处申诉;      她自问没有伤害秦可卿,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一次的伤害。      今世,她不在以德报怨,她要睚眦必报!      “皇后驾到。”就在众人喧闹间,太监公鸭嗓般的声音尖锐的响起。众人皆是请安,这代表着,宴会开始!      皇后身着凤袍,在注视之中走到首位,身后还跟着三个姿色无双的女子,颜如歌上一世在宫中生活许久,自然人士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后宫有四大妃,柳妃,云妃,闻妃,陈妃。      云妃不喜闹,皇帝恩赐其可以不参加宴会。      所以出来的便是柳妃,闻妃,陈妃。      皇后有一子,为太子宇文烨。柳妃有一子,为三皇子宇文宸。云妃有一子,为八皇子宇文易。陈妃有一女,为七公主宇文裳。      闻妃一无所出,却宠冠六宫,也是四人中唯一的皇贵妃!      众人依次落座,颜如歌的身份,自然是首位,颜如诗和颜如画坐在她后面半步,庶女,即使参宴也没有前面的落座资格。颜如歌自颜易肃生辰露过面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她。这倒是让人对颜如歌的好奇心增长了不少。      再看颜如歌坐在位子上,众人居然有种丝毫不比闻玫儿和秦可卿差的感觉,安静的似乎给人一种凝神静气的力量。      秦可卿看着颜如歌,眼里一道暗茫闪过。      颜如歌看着对面男眷席上,太子首位,中间隔了两个位置,而后依次是三皇子,六皇子,秦少阳,以及各位大臣之子。燕宗墨不喜出现在人面前,宇文寒一向肆意,不拘礼法。      看到众人落座,皇后高声说道,“今日赏菊宴,众人随意就好,不宜拘礼。”赏菊宴,其实也是变相的一个相亲宴,若有才情,亦可当场表演,颜如歌很是不喜。昔日她为后时,也曾举办过,不过后来,就被她给废了这规矩。      说完,众人的神色却都看向了闻玫儿和秦可卿,闻玫儿不止人长得极美,而且舞也跳得极好,颇有大雍第一舞者的势头。秦可卿的古琴造诣颇高,闻玫儿也不推脱,袅袅的站起身,“皇后娘娘,臣女希望舞一曲,作为开宴。”      皇后与闻家向来不和,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眼底的余光看向秦可卿,秦可卿笑意吟吟的说道,“皇后姑姑,臣女希望奏一曲,作为开宴。”      说的话和闻玫儿一模一样,让闻玫儿脸色不好看。      “皇后姐姐,玫儿可是先提出的。”闻贵妃眯着丹凤眼,无聊的拨弄着手指甲,闻玫儿是她的亲妹,她怎么让人欺负了去。“若是让秦小姐先奏曲,少不得被人说皇后姐姐偏心啊。”      秦皇后一脸阴沉,见状,秦可卿心头阴沉,“是可卿思虑不周。”说完,向闻玫儿致歉道,“姐姐先请。”      看着四人的交锋,以闻贵妃略胜一筹,闻玫儿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缓缓向中央走去。      乐奏,舞起。      闻玫儿的身子软弱无骨,一席浅色罗裙随着舞姿摇摆,只见她忽急忽慢,看得令人眼花缭乱,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她的妙态绝伦,她的素质玉洁冰清。      一舞毕,众人都发出叫好声。      闻玫儿退回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被人捧的欣喜。      闻玫儿结束,众人都明白,下一个是秦可卿,秦可卿收拾好衣裙,刚要起身,便听到外面太监的叫喊,“燕世子到,汾阳世子到!”      这声叫唤,让大殿里的许多人错愕,燕世子?!他不是很少出现在人前的?还不及众人思索,但见两道身影缓缓走过,燕宗墨紫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一旁的宇文寒也不相多让,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两人的出现,让御花园的氛围更加的火热。      颜如歌怔怔的看着宇文寒,重生两月有余,除了师傅她还未曾见过,另一个便是宇文寒了,想到宇文寒为她放弃兵权,被宇文拓刺杀身亡,她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燕宗墨的眼神也是随着颜如歌的,看到颜如歌的视线,心下阴鸷。似乎察觉到了燕宗墨的视线,颜如歌不由得暗自瞪了一眼燕宗墨,那天写完药方,她不知怎么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发现她的被褥外面的套子全没了!      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让人不怀疑被褥上的血迹,可是,第二发现自己睡的都是棉絮很惊悚好吗?!这燕世子也真真是个搞笑的!      闻玫儿看的二人前来,痴迷的看向燕宗墨,心下懊恼,要是她先让秦可卿表演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吧收藏吧~ ☆、宴会(2)   待两人落座,四周吵杂的议论声还是未能消失半分。      秦可卿朝着皇后施了一礼,早有太监将古琴搬到中央,秦可卿焚香,净手,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令人赏心悦目。最后,才在古琴旁坐下,白色的衣服是秦可卿看起来飘飘欲仙。秦可卿向皇子方向看了一眼,不留痕迹。      可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可卿的颜如歌,却清楚地看到秦可卿看向的方向正是宇文拓。心下暗沉,难道当年秦可卿就已经对宇文拓芳心暗许了吗?所以最后宇文拓力排众议,让秦可卿当上了皇贵妃?心里想着,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更是为自己前世而暗自叫屈。      古琴清冽的声音响起,颜如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最后太子险胜三皇子,可是宇文拓却是知道太子最后在皇城所有的兵力分布。太子的智谋她还不瞧在眼里,可是太子之后的秦少阳却不得不让人直视!以秦少阳的聪慧,怎可能会在最后计谋失策,肯定是出了内鬼,这个内鬼还是秦可卿!      上一辈子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通通的变得清楚起来!这对狗男女,心中的郁结之气难以平愤,这让人作呕!      秦可卿朱唇轻启,随着清冽的琴音缓缓地唱起来,声音如泣如诉,引人入胜。      “山河玉砌,清冷光照冰壶月;拟形俏汇,柳絮梨花依谁别;寒透重窗,戛玉折竹乱翠屏;梅雪淆真,北窗一夜琼英凝;压梅留意,寒冰独占百花魁;虚室生白,半片清浅银河碎;风雪交功,一夜滴水成琅剑;雪月相辉,寒窗冻笔兽炭燃。……最后随着咚的一声高亢音,秦可卿便结束了这次的古筝表演。      听得让人激动不已,掌声更是绵绵不绝,出乎众人的意料,秦可卿没有立即回自个的座位,反而对着颜如歌的方向,笑道,“听说颜大小姐诗词歌赋一绝,不知可卿可否见识一下?”      众人哗然,听说颜大小姐诗词歌赋一绝,却跳过了颜府的嫡女,这可是当场给颜如歌删耳廓子。这可不是挑衅吗?      皇后笑着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心下暗恼秦可卿的不知分寸,不识好歹。三大妃却是笑意吟吟的看着,不发一言。      颜如歌心下暗恼,对着众人好奇、探究的神色全然不理会,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的着了一口,神色自得。众人看见颜如歌也不恼,颇为惊讶。      燕宗墨向秦可卿瞥了一眼,眼里的黑暴几欲将人撕裂。      秦少阳性子淡薄,看着此刻颜如歌的模样,突然间想到了他的宠物,一只雪白色的狐狸,平日里不管怎么逗弄她也是这么一副模样,嘴角不由得撤出了一抹笑容。      现在的秦可卿可没有后世那么的心机深沉,恐怕她想到宇文拓妄想娶她而对自己暗自生恨,所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后落了自己的面子。      上一世的秦可卿这么做,自己还自认大度,不屑一顾,反而成就了颜如诗的美名,最后颜如诗进宫,不也是诗色一绝么。这辈子么,休想!      颜如诗喜形于色,立刻开心的站了起来,看得不少人暗自蹙眉,再和旁边依旧面不改色的颜如歌比起来,真是相形见绌!      颜如诗似乎已是到了周围异样的眼光,忙不迭的对着秦可卿说道,“秦姐姐谬赞了,其实三妹妹的才华比我强多了,还是让三妹妹让秦姐姐看看她的才华吧。”      听到颜如诗的秦姐姐,秦可卿心底不懈的冷笑,她早已预料到了颜如诗的反应,立刻说道,“那能否同同时见识一下颜大小姐和颜三小姐?”      颜如歌饮完手中的一杯酒,不待颜如诗说话,站起身来,朝着秦可卿冷冽一笑,“好啊。”就这么只身的站在那里,一身风华绝代,令人多不开眼。      宇文拓看着颜如歌,不知怎么,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真是烦躁!闷闷的饮了一口酒。      秦可卿有些狼狈,看着如此光芒的颜如诗,心中的嫉恨一闪而过。      看着场中互不相让的两人,感觉周围充斥着无言的硝烟味,而被人唤作歌赋一绝的颜如诗却被人忽视的彻底。      很快,笔墨纸砚准备好,颜如歌和颜如诗也在秦可卿回自个座位的时候,到了场中央,颜如歌讽刺的笑了笑,这种被人直接观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今天还是受秦可卿的激了,否则,以她的伶牙俐齿,完全可以避免。      宫人很快地将纸铺好,脑子里很快的思索着要怎么写,怎么画,才可以让秦可卿心里添堵,目光微偏的看到颜如诗正小心的看着自己,更明确的说,是自己的笔。      颜如歌冷笑,她以为自己八年学医就荒废了这些名门闺秀最喜欢的诗词么?真是可笑。脑子里想了想,终于决定怎样下笔。      燕宗墨曾在京中的未名居摆了一副清明图。可是被未名居收到了最里,连她在后世都是在很意外的情况下知道的。现在正好的拿来“借鉴”一下,实在不是她不想写,只不过她的水平现在写不出来能够让秦可卿添堵的东西来。      她有预感,燕宗墨也不会戳穿她自己。      思及此,她飞快的下笔动了起来,余光扫视的时候,居然看到在自己动笔的时候,旁边的颜如诗也动起来,一瞬间她便明白了颜如诗的意图!她在抄袭她!颜如诗的才情早已京中扬名,要是出现了相同或者类似的东西,恐怕她自己会饱受争议!      真是好歹毒的女人!      不过燕宗墨的书画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这次可以一次把颜如诗弄得身败名裂,处理完府中最可憎的两个人后,她也可专心的进行她的计划,让那一对恶心的男女受到报应!      下笔的越来越快,颜如歌似乎很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便将手中的书画绘完。而在一旁的颜如诗,描摹的自然也很快,看到颜如歌快要绘完,竟然早先了片刻将手中的画画完,看着二人飞快的速度,四周则又是一阵赞美声。      宫人很快的将两幅画取走,打开向众人展示,短暂沉默后,四周爆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      “天呐,这两幅画不仔细看,居然是一样的。”      “是的啊,颜大小姐可是先快一步完成画作啊。”      ……      听着周围的议论,两人的心底的反应截然不同,颜如诗因为孙氏的事情,对颜如歌母女是彻底恨上了,她就想出了这么刁钻的法子,这次看她怎么办!想到颜如歌的下场,她就想笑。      颜如歌看到颜如诗的画作,果然不出她所料,颜如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边二头两人打的不同的小心思,秦可卿见此,讽刺的说道,“颜三小姐真是与大小姐心有灵犀一点通,连诗画都是一样的。”      皇后虽然暗自恼恨秦可卿的莽撞,自家人却又不是不能帮着,看着颜如歌和颜如诗二人,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两位小姐这画作可是自己做的?”      颜如诗一听,噗通一声便跪下,“皇后娘娘明鉴,此画此诗自当是臣女所做。”      颜如歌没有回话,却看了看画作,“皇后娘娘明鉴,此画还有不同之处,我们的诗作虽为一样,但效果却截然不同的。”      众人好奇,立刻仔细的看着,颜如诗上写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而颜如歌上却写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一悲一喜,无论怎样,这诗真真是极好的。      看到众人发现了细微之处,颜如歌笑道,“臣女当年有幸见到了燕世子的画作,便谨记心中,今日小女不才,学医八年,不敢班门弄斧,于是想起了燕世子的画作,今日赏花,但是臣女颇觉燕世子的画作悲意无限,便略将其改动,使其不再那么悲凉,便是眼前的这一副。”说话间,向燕宗墨行了一礼,继续道,“可是我不知大姐姐是怎么知道这幅画,还说是你自个做的?”      颜如诗跪在地上的身子发软,脸色顿时变白。她是故意的!      燕宗墨看到众人投给他的好奇的神色,缓缓的开口,“不错,正是本世子所做。三小姐蕙质兰心。”脸上无一点不妥之处,可是无人知道燕宗墨心头的震惊有多大!      他认识颜如歌,可是据他的调查,颜如歌是不认识他的!可是现在居然画出了他的珍作,那天晚上,看到了他的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到底这些是怎么回事?!      燕宗墨的话刚说出口,颜如诗心头就只浮着一个念头,她完蛋了!她甚至不敢看颜易肃的表情。众人开始时都是对颜如歌质疑的,甚至有了诋毁,现在听到燕宗墨的话,一下子对颜如诗抨击起来,多是说庶女上不得台面的话。      颜如歌扶了扶礼,也不管还瘫软在地上的颜如诗,看了一眼宇文宸,便回到了自己的所坐之地。      秦皇后震怒,“来人啊,将其撵出皇宫,一生不得入宫!”说完,颜如诗就被人带走,御花园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凝固,反而有越来越火热的趋势,颜如歌心想,这和宇文寒与燕宗墨应该有一点关系吧。      天色早已完全暗沉下来,御花园廊腰缦回,檐崖高卓,各抱地势,莺莺燕燕显得尤为热闹。看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颜如歌将准备好的纸条交予身边的宫女,让她交给宇文宸的近卫。她知道,大雍皇宫的宫女,一般是不会多嘴咋舌的,这也是亏得了秦皇后“□有佳”。      不消片刻,宇文宸看了一眼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日戌时,冷宫相见!(齐海钰、孙寒林)。颜如歌      宇文宸心下大惊,对着颜如歌投来了诧异的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齐海钰是自己安插在太子身边的重臣,孙寒林则是中立派,却已经暗自投入了他的阵营,不管怎么样,今晚都要去!      颜如歌想着自己在纸条上的内容,眼里寒意不断,宇文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吧留言吧 膜拜了 ☆、宴会(3)   经过了颜如诗的事件过后,众人对颜如歌的好奇心一时间到达了顶峰,不由得纷纷猜想着颜家三小姐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哪可能这么巧就偏偏改动了燕世子的诗。      宴会大半时间过去,颜如歌看着对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越来越少,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气,这些火辣辣的视线真是让人难以消受,尤其是秦可卿不时投来的打量的眼神。侧过头去,对着整晚没有出声的颜如画说道,“二姐姐,今晚我去找梦莲姐姐,你们回府的时候不用等我,麻烦二姐姐帮如歌和爹爹说一声。”      颜如画点头,这段时间她小心的打探着颜如歌的一举一动,发现颜如歌并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可是那人对颜如歌的兴趣却是不减反增。      看着颜如画点头,颜如歌眼中的冷芒一闪而过,上一世,颜如画对着自己的态度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但是这一世,虽然颜如画也是畏惧着自己,却是愿意和她接触。重生一世,她早已学会小心翼翼,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拜托二姐姐了。”颜如歌看着宇文宸已经离席,便也从御花园走了出去,众人只当小解,便也别无他想,燕宗墨看着颜如歌消失的方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从御花园出来的颜如歌,此时正走在往冷宫的方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看着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景色,颜如歌悲从中来,不由得加快脚步。此时她走的路,正是鲜少有人走的小路。      冷宫,也在皇宫的最西处,和当年的承华宫毗邻,相比于承华宫来说,冷宫更为的凄凉一点,现在在世时,对犯了错的妃子格外的残暴,一律赐死,所以冷宫里面并没有妃子,这也是为什么颜如歌敢放心大胆的在冷宫见面的原因。      夜色微醺,颜如歌赶到冷宫的时候,已有一道人影在斑驳的树影之下。月亮躲在乌云之下,看的不是太真切,颜如歌知道,这一定就是宇文宸了。      “小女参见三皇子。”标准的行了一个宫礼,颜如歌也不上前,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颜如歌,自幼为大将军的外孙女,颜府的嫡女,身份高贵。六岁之前,便显现出过人的聪慧,六岁,拜甘州神医谢世安为师,破爱研究疑难杂症,八年中,解决死症十七例,起死回生三例,小病更是不计其数,被人称作小神医。博学多才,十四岁回京,唯一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颜国公的生辰礼,所送之礼并不出彩,而后更是不闻不问,似乎一时之间所有的芳华不在。”树荫下的人淡淡的说着,“可是今日,却让本皇子吃惊不已啊。”言辞之间丝毫不提齐海钰、孙寒林的名字。      颜如歌暗自心惊,居然在送纸条到现在已把她弄得一清二楚,攻心为上吗?敛下眉眼之间所有的情绪,颜如歌看向承华宫的方向,“三皇子,小女今日可不是为了听小女的经历而来。”      颜如歌有些头疼,皇宫中人,没有一个简单的,果然不错,宇文拓最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宇文宸最是生性多疑优柔寡断,对一件事情总要决策很久。宇文烨最是听信谗言,头脑较其他人来说,是比较简单的。皇宫外,秦少阳腹黑,心思诡异多变,宇文寒性格颇冷,她接触不多,但她想,宇文寒也是那种狠下心不留情的那种人。燕宗墨则是性格不定,其余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她要一直周旋在这些人之间,也必定要提心吊胆,斟酌自己的言行。      “那三小姐是为了什么而来?又是替谁而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宇文宸从树荫之下走出,颜如歌这才看清他的相貌,较之前世略微的稚嫩一点,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颜如歌直直的看着高她许多的宇文宸,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女今日不代表谁而来,就是为了三皇子!小女可帮三皇子夺得帝位。”神色间的自信和执着让宇文宸一怔。      起风,树叶摩擦着地面,发出嘶嘶拉拉的声音,蓦地,宇文宸笑出声来,“三小姐高估自己了。难道就靠齐海钰、孙寒林吗?”      颜如歌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宇文宸也不会信,“三皇子,您安排在太子的人可不止齐海钰一人吧?还有兵部侍郎潘青,奉天府府尹唐梅君……”      宇文宸的神色由嘲弄逐渐的变得不可置信,听着一个个人名,终于笑不出来了,愕然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颜如歌看着宇文宸,“小女知道的还有很多,但是小女却是代表一人而来,就是小女自己,无关颜国公府和薛将军府。”三皇子生性多疑,虽兼济天下,但心肠实在太软,若是有她一旁出谋划策,实则为一代明君!      “你还知道些什么?”宇文宸还是有些不信任颜如歌,这种突然的好事,他还是将信将疑。      颜如歌抿了抿唇,“先防备六皇子,六皇子看似对太子效忠,却暗地结党营私,暗自屯兵三万,必要时,可以让太子知晓,太子听信谗言,似真非假只会让太子深信不疑。一旦太子有了疑虑,必定二虎相争,六皇子则会士气大减。后来的事情,小女自会有办法告诉三皇子。”      宇文宸瞳孔一阵收缩,宇文拓决然也有狼此野心,他居然毫无察觉。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颜如歌,说的话却字字在理,宇文宸心下一动,说不定可以和颜如歌合作,“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上位对你有什么好处?”      颜如歌错开宇文宸的视线,继续看向承华宫,心下道,好处?好处就是让宇文拓看着他的帝位离他越来越远,好处就是让秦可卿那贱女人和宇文拓永远不能在一起,好处就是薛大将军一府不会再被满门抄斩,好处就是师傅能够继续济世救人!“三皇子多虑了,到时只要照顾小女的外公薛大将军府即可。可否合作?”      承华宫,那里还沾染着一条人命!      听到颜如歌的解释,宇文宸看向颜如歌,总觉得她没有说真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是宫里的承华宫,心里疑惑顿生,“好,本皇子和你合作。”      颜如歌笑了,笑的灿烂无比,宇文拓,你以后精彩的日子要开始了!      宇文宸看着笑的美艳无比的颜如歌,心中似乎有一根弦被挑起,这般聪慧又似乎无所不知的女子,真的不少见了!“我会悄悄的派人给你送一只鸽子,若是你有什么消息,只要让它传递给我就好。当然,若是你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也可以找我帮忙。”说完,便走了,只剩下颜如歌一人。      颜如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这孤寂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清晰。      “在叹气,可就要老了。”声音中带着小小的揶揄。      颜如歌听到说话的声音,脸色一僵,心下暗道,不好,这说话都被听见了!希望来人是友非敌。      “怎么,头都不敢回了?对着宇文宸可是胆子大得很呐。”颜如歌暗恼,不由得转身,怒视着来人。      紫衣黑发,不是燕宗墨又是谁!      “好巧。”颜如歌朝着燕宗墨讪笑,糟了,他一定全听见了,他一定是自己的克星!      巧?!燕宗墨看着月色,看着偏僻的冷宫,真的是好巧……      “要是世子没有什么事情,小女就先回去了。”颜如歌说完,转身便走。      “站住。你就不怕我把你刚刚的事情告诉别人吗?”燕宗墨气极,出口威胁道。      颜如歌讪笑的表情一下子凝固,随即变得面无表情,“燕世子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真是令人不齿。”      燕宗墨心里微恼,明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有话问你。”      颜如歌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燕宗墨,燕宗墨狼狈的撇开脸,当年也是这样,一个表情就把他的心拐了去!想到当年,燕宗墨的思绪翩飞……      “喂,你死了没有?”燕宗墨去云城的时候,不意外的遭到了刺杀,身边的死士无一不被杀,他更是被逼的跳下河,再度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篓子,脸上有些乌黑的泥土。听到的这一句话,就让他气的五脏六腑皆疼。      他不答话,那小女孩也是如然如歌现在这副模样一般,盯着他看,最后他败下阵来,“没死。”却也丢了半条命。      小女孩野蛮的撕了他的衣服,也不管脏,便随手包扎起来,更是毫无温柔可言,让他痛得半死。最后,只给他盖上了一条发臭的衣服,便离开了。      最后还是他的暗卫找了过来,才把他带走。经过调查,他才知道她是云城旁甘州神医的弟子,唤作颜如歌,更是颜国公的嫡女。      什么嫡女,毫无大家闺秀之言!      随后,他暗中找了不少疑难病症去为难颜如歌,最后居然被颜如歌全部救治了过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又是看到颜如歌温柔救治伤患的时候更会觉得颜如歌善良的可爱,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这些无聊的举动,再后来,他终于明白了,他这是中了一味叫颜如歌的毒了!      上一次被逼的逃到颜如歌的闺房,他第一次觉得那些给他下毒的人还是很可爱的。至于顺手拿走的传单被褥套嘛,就当留个纪念…      刚刚,他看到颜如歌和宇文宸单处的时候,心中的酸意更是一波一波的。      看到颜如歌不可置否的模样,燕宗墨回过神来,正色的问道,“你怎么会我的那诗画的?”其实,他很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诗画教她。      颜如歌苦恼,她总不能说她是重生的吧,沉默不言。      “那我再问你,你为何知道宇文宸的暗子?”颜如歌眉毛揪到了一起,她是重生的,所以知道啊,还是闭口不言。      燕宗墨也不恼,“那我再问你,为何那么讨厌宇文拓?”这点是他最不能想通的地方,二人之前是全无交集。      三个问题一问完,颜如歌的脸顿时成了苦瓜,天地良心,她是想解释的,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啊!      沉默沉默,空气中浮现着诡异的气氛,燕宗墨心下苦笑,她不愿意将事情都告诉自己,是不信任自己吗?她难道真的以为他会说出去吗?      见到颜如歌依旧一言不发,燕宗墨心里叹了一口气,“宴会结束了,时间也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颜如歌心里诽谤,她能自个回去嘛?      依旧是那条小路,颜如歌和燕宗墨一前一后的错开,避免他人闲话,很快便出了宫,燕宗墨没有追上前面的马车,骑马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仿佛二人不是同一条路似得。      走了半程路,突然,一道箭矢的寒光闪了燕宗墨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在榜不能改文案,所以在这里说一下几天的更新时间,12号晚上八点,13号晚上八点 各位读者大大,收藏评论吧,打个滚 ☆、刺杀   燕宗墨手腕一转,戴在手上的九虹琉璃珠立刻褪下,朝着箭矢的方向如流星一般的奔去。与此同时,另一道光芒也从暗处射出,几乎同时与九虹琉璃珠将箭矢击下。      一箭不成,暗中的十人对视一眼,正欲再度将手中的箭射出,九人不约而同的脖子一疼,他们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体,脖颈处的热血喷涌而出,在看,发现自己早已头颈分离。至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剩下的一人看到同伴的死状,身下一软,手中的箭矢也掉落在地,惊恐不已。      燕宗墨的暗卫于此地较远,赶到此地的时候,瞳孔不由得一缩,干净利落的杀人方法比起他的,也不相上下。暗道,一定要把这点禀报主子,单手将唯一还瘫软在地上的人拎起,向燕宗墨的方向飞奔而去。      颜如歌在马车内并不知情,只听得嘭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落,连忙拉开帘子,掉落在地上寒箭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冷光,颜如歌吃惊,却并不恐惧,但是本能还是让她用手捂住了嘴。      燕宗墨手中的马鞭扬起,重重的打在马屁股上,追上前面的马车,看到了颜如歌吃惊的小脸,一阵心疼。      “主子,这是最后一个活口。”暗卫将抓来的人狠狠的扔到了地上,那人不由得痛呼一声,先前迷茫的状态的一下子消失不见,不顾身上的疼痛,连连哀求道,“小的就是一个受人差遣的,千万别杀小人啊。”      燕宗无言的向颜如歌投向安慰,冷冷的对着地上的人说道,“是谁派来的?”      “小人不知道,小人不知道,小人只知道他是一个和尚啊。”      颜如歌眯起双眼,和尚?圆空!她都几乎将这个人给忘记了,出现的正好,她可还有许多事情要“拜托”这位神僧啊!向燕宗墨比了一个杀的姿势,颜如歌放下车帘子,燕宗墨微楞,而后笑了起来,他还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却不知,受到惊吓的人是他啊!      却不知颜如歌上一世帮宇文拓夺位的时候,设计陷害,暗杀明夺,做了多少让人闻之色变的事情,她现在怎么会因为这一点事情而受到惊吓呢!      ----      回到颜府,繁花似锦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颜如歌的马车,立刻高兴的迎了上来。      “小姐,今儿个宫里是不是特别热闹?听说秦小姐和温小姐才艺无双,怎么样,是不是真的?”繁花体贴的扶住颜如歌,兴奋地问道,作为婢女,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颜如歌起了玩闹的心思,“可热闹了。”热闹二字音拖得十分长,勾的人心中痒痒的。“下次要想办法把繁花带进宫里,把她们都给比下去,那些个俊公子看上了眼,然后把繁花嫁出去。”      繁花小嘴一撅,似有颜如歌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的架势,“小姐,你又戏弄人家。”似锦也在一旁打趣。      颜如歌噗嗤的笑了出来,三人有说有笑的向府内走去,颜如歌没有看向不远处的燕宗墨,自然也没看到燕宗墨欲言又止的神情。      此时已经夜半,颜如歌沐浴完毕,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屋子里昏黑一片,陷入沉思:秦可卿似乎和宇文拓早已勾结到了一起,必须想办法让秦少阳知晓。三皇子因为她知晓他的暗子,答应与她合作,却不知道有几分真心,而后被燕世子听了个便,燕世子对大雍的帝位决计不会有任何想法,所以他应该不会破坏她的计划。      其实她也就记得那几个人,因为上一世他们的倒戈实在是太夺人眼球,至于全部的暗子,她是肯定不记得了。      至于圆空,可就有大用处了!      ---      “主子。”玄天单膝跪地,一脸恭敬。      “不是派你去保护她的吗?怎么回来了。”竹林中,颜紹鸿正吹着笛子,看到玄天,收起手中的笛子,不悦的问道。      玄天解释道,“主子,今日有人刺杀小姐,当时出手的还有大雍的燕世子,小姐安然无恙。”要是颜三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命可就没了,他的主子还等着颜三小姐救命呢。“可否要属下去查?”      颜紹鸿摇头,“既然燕宗墨出手,必定会解决,你只要暗中保护她即可,等我病好,我们即刻回北漠!”      玄天听到此话,万年不变的脸上多了一抹激动地神情,终于要回北漠了!      “是,主子。”      --      祭天祖坛上,百级阶梯,鲜红色的地毯铺筑,秦可卿一身凤袍,笑的明艳不已,宫女将后摆托起,好方便让秦可卿走阶梯。宇文拓对秦可卿的神色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文武百官跪倒一片,高声呼喊,“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脸上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挂着明显的笑容。      颜如歌莫名的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说不出话,手脚不能动,惊恐之时,看到下面讽刺的一幕,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了,却还是忍不住,谁能懂得她心头的伤。      是谁当初在她耳边说,如歌,我的皇后,此生只有你一人。她还记得城外桃花林下他一脸信誓旦旦,笑得温柔的脸和现在如出一辙。      是谁说,如歌,封后大典委屈你了,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可是她最后的凄惨还历历在目,新的皇后依然要入住东宫。      “皇后才归去三个月,皇上居然已经封了秦贵妃为后。”      “是啊,听说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看来也不过尔尔。”      颜如歌听着诸如此类的言语在下面小声的说着,心中更是痛的抽搐,手不能动,口不能言,颜如歌只得恶狠狠的看着宇文拓,恨不得挖心剜肉方解心头只恨。此时眼前突然一黑,在睁眼,入目之处尽是荒凉。      两方人马正在激烈的厮杀着,颜如歌定睛一看,两方的旗帜,是大雍和西凉。这儿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是大雍西面的鬼关,易守难攻,西凉居然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大雍的四分之一土地已被西凉收入囊中。      西凉的士气如虹,燕宗墨一身铠甲,冷冽无比,显示的御驾亲征的字样,颜如歌心惊,燕宗墨居然成为了西凉的皇帝!大雍节节败退,很快这号称攻不破的城墙抵不过敌人猛烈的攻击,最终被破。      颜如歌想要再看,可是眼前又出现了别的画面。      是秦少阳!      “六皇子,鬼关已破,宇文拓不主战,只守,这样下去,大雍迟早不保。”明黄大的大殿中,秦少阳少见的一脸焦急,对着宇文易规劝道。      宇文易!居然是宇文易,当年太子被杀,三皇子被擒,后来自杀,子丁稀薄的先帝唯有四子,在她的规劝之下宇文拓留下了六皇子,居然真人不露相!      秦少阳身着丞相的官服,赫然已是大雍最年轻的丞相。      宇文易深思许久,最终答应。      接下来,便是设计好的兵变,宇文拓被杀。      当看到宇文拓死亡的一刻,颜如歌心中一阵的舒坦,在者便是秦可卿,作为妃嫔殉葬,看到秦可卿跪在秦少阳的脚下求饶,颜如歌又是一阵舒坦,她也会有这报应!      正想继续看接下去的情形,颜如歌眼前再度一片漆黑,再睁眼,已是在自己的屋子,外头艳阳高照,忽觉她所见到的,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抚脸,眼上的已干的泪痕让颜如歌觉得,那梦是如何的真实。      颜如歌觉得,她该去寺庙中上一炷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 ☆、帝后   上香的念头出来,就如蔓草一般,不停在脑海中疯狂的生长,颜如歌干脆得了薛氏的准,当天就收拾收拾,去城外不远处的普若寺。      普若寺,也就是圆空所在的寺庙,香火旺盛。      颜如歌站在寺庙门口,看着这所百年古刹,一股幽深飘渺的顿时袭来,就这么怔怔的站着。不知为何,今日的寺庙却人烟稀少的很。      “小姐,怎么不走了?”似锦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颜如歌摇头,正欲进寺中,身后传来悦耳的说话声。      “这不是颜三小姐吗?我们可真是有缘,在这儿居然能碰见了。”闻玫儿一席水蓝长裙,本就精致无暇的脸庞此时洋溢着一丝笑意,说话之间到了眼前。      “真的好巧。”颜如歌对闻玫儿本身便没有什么好感,现下当然提不起兴趣了。说完,转身便进入寺中。      闻玫儿的脸僵了一下,心中一阵恼恨,她本想套个交情问问她是怎么偶然才知道燕宗墨的画的,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就怪不得她了。想到燕宗墨,闻玫儿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柔和的笑意。      闻玫儿身边的丫鬟不自觉的抖了抖,小姐看起来温柔大方,其实骨子里阴狠着。      两人一前一后,不约而同的都来到了保和殿,再度相逢,二人就当互不相识。      保和殿中有一个僧人,闭着眼睛敲着木鱼。似是听到了有人前来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看着最前的二人,眼里没有任何波动,沉声问道,“两位小姐这是求签吗?”      闻玫儿点头,颜如歌摇头。      看到颜如歌摇头,僧人似乎来了兴趣,“一般女眷来寺中都是求签来的,求的多是姻缘签,这位小姐若不是求签,难道只为上香而来?”      颜如歌双手合十,对着僧人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小女今日前来,只为上香。”说完,便让繁花去拿燃着的香火,走到大佛的面前,虔诚的跪下。      她不求功名签,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她不求姻缘签,一世的伤悲让她千疮百孔,她不敢再去触碰。      她只求她在乎的人能活活的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她只求伤她虐她的人得到自己的报应!      多次重重的磕头,颜如歌的头很快就红肿起来。      闻玫儿见颜如歌走到一旁,便走到僧人的桌前,桌上摆了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竹筒,竹筒中有插有不少的竹签,“大师,小女今日前来,希望求一只姻缘签。”      僧人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余光扫视了一眼还跪在蒲团上的颜如歌,暗道,高下立刻见真章,颇为无趣的说道,“请小姐随意抽一支。”      闻玫儿抽搐许久,小心的抽出一支,略带希冀的看向僧人,僧人接过闻玫儿手中的签,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无情的说道,“小姐的签为中下签,感情路上波折颇多,最后感情能否美满,还得看小姐你的选择。”      闻玫儿满脸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下来,“怎么可能?”想她闻玫儿,身份是多么的高贵,才华无双,怎么可能会中下签呢?似乎觉得自己态度过激,略微歉疚的说道,“大师,小女无礼了。”      说完,转身欲离去。      僧人看着即将踏出的闻玫儿,突然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闻玫儿脚步微滞,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大殿里只剩下颜如歌和僧人。      颜如歌此时还在重重的磕头,额头上的疼痛她已经感觉不到,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磕头的动作,昨夜做的梦,她好怕,她怕她的重生只是南柯一梦,梦醒来,她还在冰冷孤寂的承华宫,她的亲人已不在,她那么的绝望。      “小姐可以不用磕头了,我相信佛祖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僧人离开桌前,来到颜如歌的身后。      颜如歌迷茫的抬头,“真的吗?”      僧人点头,“心诚则灵。”说实话,他遁入空门四十多年,修的面相之术,没有人像面前少女一般,让人看不透,似乎笼着一层黑雾,黑雾中又似乎闪着金光,诡异之极。      颜如歌咬唇,问道,“大师,若是你对一件事情恨到有了执念该如何?”      僧人微笑,“□空即是色,其实一切如过眼云烟。”      颜如歌不解,却见僧回身去拿桌子上的竹筒,“小姐抽一支签吧。”      颜如歌摇头,她不愿测,她都经历过一世,早已不相信这些东西。僧人固执,“抽一支签吧”      拗不过僧人,颜如歌心想,只要她不信就好,至于抽签就当为了这个僧人吧,想通后,颜如歌随意的抽了一只签,交给僧人。      僧人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松动,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不知小姐求何?”      颜如歌还沉浸在在其实一切如过眼云烟中不解,听到僧人的话,笑道,“若我全求如何?”      僧人沉默,不答话,颜如歌露出一抹微笑,随即离开,也不关心签上的内容。      大殿的僧人喃喃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居然是帝后的命格!”      “怎么样?”颜如歌走后不久,燕宗墨居然已经到了大殿。      僧人没好气的看着燕宗墨,“这就是你今日来的原因?”哪还有之前面无表情的模样?!      燕宗墨从身后掏出一壶酒,“说吧,这是五十年分的女儿红,说了就是你的了。”打开酒盖,顿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僧人睁大眼睛,“不可不可,此等清静之地怎可饮酒。”说得冠冕堂皇,手飞快的夺过燕宗墨手中酒。张开嘴,就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      燕宗墨瞧着眼前刚刚还仙风道骨的模样,转眼就变了痞气十足,最后更是如小混混一般,不由得笑骂道,“哪有僧人这幅模样的。”      僧人摇头晃脑,“非也非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又大饮了一口,随即正色道,“那小女娃抽到的是帝王燕。”      帝王燕,有帝后的命格,一朝为后,母仪天下,荣耀无比。      但是,每每抽中帝王燕的人皆是结局凄凉。      要是颜如歌再次,肯定要惊呼,这说的好准,一朝为后,母仪天下,荣耀无比,结局凄凉。不过她是决计不会在入宫为后了!      燕宗墨的眸子漆黑一片,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僧人继续道,“那小女娃怨念极深,我看她命格时,黑气缠绕。说明这女娃曾经受过不少的苦,不过……”      燕宗墨心下疑惑,她所有发生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何时和人结怨那么深呢?“不过什么?”      僧人奸诈一笑,“看你对那小女娃关注那么高,不会是芳心暗许了吧,僧人我可要提醒你……啊”话还没有说完,便发出了一阵惨叫。      燕宗墨恼怒,芳心暗许,亏他说得出来。想也不想,便对僧人出手!      僧人也不恼,笑道,“僧人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女娃可是桃花旺盛,世子你的追妻之路极其漫长啊,哈哈哈。”说完,立刻离开,他可不要再继续被揍!至于桃花旺盛否,他哪知道?能看到燕宗墨恼怒心慌一下,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燕宗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不过桃花旺盛是嘛,他就辣手摧花!      颜如歌很快的从普若寺出来,这一幕当然不知情,神色轻松无比,她只是为求一个心安而已,就算这一切是做梦,梦醒之后还要回到承华宫,她也要在梦中,让她为她的亲人贡献自己的力量。      “小姐小心。”神情一恍惚,她差点从登上马车的小凳上摔了下来,似锦连忙扶住,动作过大,露出一节皓腕,碧绿色的手镯在阳光下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很显然,这是一个价值不菲的手镯。      颜如歌见似锦有些慌乱,于是假装不在意撇过头去,懊恼的说道,“似锦,幸亏这儿有你,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似锦神色慌张,看见颜如歌并没有在意手镯,顿时放下心来,“这是似锦的本分。”小姐不知为何,那日梦魇醒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的小姐活泼明朗,现在的小姐话不多,却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你,真叫人害怕。想到送手镯之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缕甜蜜的笑意。      颜如歌眼睑微沉,此等成色的手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能耐得到,就算有钱,若没有身份,也万万买不到的。似锦啊似锦,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随着复杂的心思,马车很快便到了颜府,却不知府里有着另外一人等着她!      -------      颜国公府,颜易肃满脸堆笑的看着主坐上的人,略带讨好的笑着。“世子别急,如歌很快就回来了。”      主位上的人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浅酌,却不曾答话。这人居然是宇文寒!      宇文寒满脸冰霜的脸上,想起昨天晚上的颜如画传来的纸条,奇迹般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世子,三妹妹今日无特别的行为,只是和薛家小姐交好。 如画。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够确定了。他重生三个月,时时刻刻的在看着颜如歌,现在,种种反应看来,颜如歌也必然是重生的!      之前,他不敢轻易的与颜如歌说明,怕被她认作为脑子有病。      从颜易肃生辰宴开始,他故意接近颜如画,教颜如画绣千寿的贺礼,以此来看颜如歌的反应,让他欣喜若狂的是,颜如歌居然变色了,这些可以不说明什么,只当礼物相同而已。      但是从颜如画平时传给他的话来看,颜如歌并没有在生辰宴那天对宇文拓起心思,而后更是没有接触,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而后,他亲眼在宴会上看见颜如歌能画出燕宗墨的画来,很但颜如歌在之前没有见过燕宗墨!就算是后一世也只是见过燕宗墨的墨宝而已。      现下,与薛家小姐交好,这古怪的行为更是让他确定性中所想。上一世,颜如歌可是很讨厌薛梦莲这个性格如男孩子般的表姐!      上一世他在生辰宴上,见到了颜如歌,一幅千寿晃了他的眼,后来大大小小的宴会上,颜如歌的才情彻底征服了他,只不过,他比宇文拓晚了一步,让颜如歌死心踏地的爱上!他知晓颜如歌的性子,十分倔强,认定了的事情不曾改变过。      好,既然颜如歌喜欢,那么他想他没有必要出现在她眼前,他甚至劝自己的父王不插手禁卫军的事情,变相的帮助了宇文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颜如歌帮助宇文拓踏上了皇位,智谋无双,潋滟芳华。      她荣登后位之时,不知他伤透了多少心!      但是后来的颜如歌却着实让他心痛,自从颜如歌被赶到承华宫,他多次和宇文拓争吵,最后更是用兵权和宇文拓做交换,换宇文拓对颜如歌的怜惜。      后来,他遇到了刺杀,他想,既然宇文拓这样才能心安,那就满足他吧,只要他对如歌好就行。      后来,他匪夷所思的重生了,他一边期盼,希望颜如歌也能重生,可是那样代表颜如歌也已经死过一回,他又不愿。就这么纠结矛盾的心里,他决定拿颜如画试一试。      试出的结果让他心痛,颜如歌果然重生了!就是不知道,颜如歌是否知晓他对她的新衣,宇文拓那种自私计较的性子,应该不会说吧。      不过,这一世,他不会让她再跑了!还有宇文拓,新仇旧恨,一起还!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 大大们 收藏留言吧 学校事情多,下一张更新是10.16号下午两点 ☆、强吻   “三小姐,老爷说府中有贵客,希望小姐前去。”颜如歌刚到府门口,一丫鬟立刻匆匆的上前来禀告道。      颜如歌在繁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颜易肃的贵客?是谁?脑子中不停地过滤着一个又一个人名,若是颜易肃想像上一世那般将她作为一个弃子,她会让他好看的,真是枉为人父!      “歌儿,快来,这是汾阳王世子,世子在这里等了许久了!”看到回来的颜如歌,颜易肃严重闪过一丝精光,热情的和颜如歌介绍道。      颜如歌心下暗嘲,她当然认识,不过上一世宇文寒和她的父亲可没有什么交集啊,难道是为了她而来的?      一时之间,心里复杂异常。      “世子有礼。”尽管心里波涛汹涌,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看着颜如歌,宇文寒心下激动,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了这张娇颜,现在的她不属于任何人,自己有资格完完整整的拥有她的身心,“颜国公若是没事,就先下去吧。”      颜易肃脸的脸皮褶皱,笑容僵硬,心下大不痛快,但是碍于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离去,离开前,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如歌。      “不知世子找小女有何事?”颜如歌见颜易肃离去,明白宇文寒必定有话要对自己说,吩咐繁花似锦二人在门口守着,不让人进来,上香回来,此时已接近傍晚。      宇文寒宽大的袖袍中双手紧紧的握着,嘴角下意识上翘,“如歌,我以为你会和我说‘不知世子找本宫有何事呢?’”      落日的余晖浅浅的从窗户中投射出来,反射出一地的碎影,颜如歌脸上晦暗不明,那种宁静的气息消失不见,在落日的投射下,身后竟然闪着金色的光,就这么站着,浑身上下的气度一览无遗,尊贵,睥睨,这可不是大雍皇朝的皇后,又是谁?      一个本宫,颜如歌还不知道宇文寒也是重生的,那么她也就白活一世了。      颜如歌冷笑,“世子这是何意?”如果气势上输给他,那么今天的谈话不论出于何意,她也就处于下乘了。即便上一世宇文寒为她交出兵权,但是不难保人心会是变的,“小女一未进宫,未成一殿之主,二未嫁于任何皇子,为成为皇子妃,怎么可以称呼本宫?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小女可真是万死不辞了。”没有化最精致的妆,没有穿最华丽的衣裳,颜如歌却像一块发光的磁铁一般,吸引着人心。      宇文寒暗恼,看着对面的女子像是刺猬一样,便是一阵无奈,他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歌,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如歌不答话,偏过头去,“世子自重,小女的闺名不是任何外人可以叫的。”      宇文寒无奈,“如歌,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你猜到了对不对,我也是重生的。”      颜如歌眉眼一挑,疑惑的问道,“世子,你这话小女可就听不懂了。”      宇文寒看着油盐不进的颜如歌,再一次攥紧了拳头,只是这一次是被气的,“颜如歌,你被宇文拓欺瞒利用了十年,你就甘心吗?”      颜如歌沉默不言,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就被白白蹉跎,她的孩子无辜枉死,怎能甘心?只是复仇的道路上太过艰辛,她不想靠别人,也不像别人因为她卷入这场是非中。      “你的母亲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宇文拓却欺瞒你,你可曾为你的母亲心痛过?药物已经控制不住毒素的蔓延,你母亲却咬紧牙关,死不瞑目!”      “你外公被满门抄斩的痛,你也能忍得下吗?”      “你的师父,受千刀万剐之刑,你也不报了吗?”      一声比一声更心痛的声音,让颜如歌脸色刷白,一下子后退两部,扶着椅子,这才堪堪站的稳!才一次将自己的伤疤活生生的撕开,怎是一个痛字了得,“你把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虽不明所以,宇文寒还是重复了一遍。      颜如歌大笑起来,眼泪簌簌流下,千刀万剐,千刀万剐,宇文寒死的比自己早一些,那就代表师傅已经不在了,可笑,宇文拓早在和她说之前就已经极刑处死了她的师傅,他也不怕天打雷劈吗?哈哈,哈哈。      越哭越绝望,越哭越伤悲,最后悲从中来,更是咳出了一口血,心头血!      她突然想起承华宫那个绝望无助的白衣女子,也是如此一般,决然撞柱而亡的身影!      宇文寒大骇,连忙上前,扶着颜如歌,握住她的手心,触手之下,尽是冰凉,她,怎么这么冷?“如歌,你怎么样?”      颜如歌的眼泪本就没停过,一听宇文寒的话,哭的更凶,小声的抽噎渐渐变的大声,刚刚她怎么可以,用那么坏的心思想他,他丝毫未提及自己交了所有的兵权,从来也没说过自己的死和她有关,减少她的愧疚之心。      哭够了,颜如歌惊觉自己的眼泪全部擦在宇文寒的衣服上,白花花的一片,真够难看,小脸一红。      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让宇文寒心下一阵荡漾,“如歌,你的仇,我来报。”以后你的幸福,我来给。后面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宇文寒只心下暗暗的承诺着。      从情绪失控中逐渐的恢复过来,颜如歌毅然的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宇文寒再为她出了什么事情,那这样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怎可断送在她的手上。      宇文拓暗藏兵马,私下的大臣不知被其笼络了多少,门下能人异士也是不可多得,三皇子宇文宸与其的争夺,她也仅是有一点把握而已。      秦可卿是秦相的女儿,姑姑是大雍的皇后,更是身份尊贵,一时之间也无法除去。      不过,机会从来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制造的。      宇文寒脸色一暗,“如歌,你在承华宫,与世隔绝,你并不知晓,宇文拓与我并不和,我们二人早已起了纷争,这次重生,也是拜他所赐,说起来,我们是有一个敌人。”半真半假,不得不说,宇文寒也是一个有心计的,若是颜如歌知晓他的死因,只会让颜如歌更感动。若是颜如歌不知道,他也可以藉此接近颜如歌!      想到他最后的死,五长剑穿心,眼里涌起了阵阵的冰寒。      颜如歌踌躇了许久,最后终于答应,他也是有恨的吧?二人在大殿了商量许久,直到月亮都已经爬上了云梢,宇文寒才离去。府里更是传出了汾阳王世子中意三小姐的传言,颜如歌冷笑,这倒是正好帮了她的忙!      随意的用过一点晚膳,颜如歌便回房,坐在梳妆桌前,将头发上的饰物取下,今日着实累,先不说奔波了许久,去城外的普若寺,回府后居然见到了宇文寒,还大哭了了一场,想到这,不由得用手摸了一下哭肿的眼睛,将脸凑到镜子旁。      镜子中赫然显现着两张脸。      颜如歌心脏皱缩,急速转身,失声道,“燕王世子。”      燕宗墨的脸上似笑非笑,眼底诡谲无比。这样的燕宗墨颜如歌还是从来不曾看到过,燕宗墨都是让人敬仰,从来不曾看到过他的情绪,可是现在她感觉到他似乎有一点生气?对,就是生气!      此刻窗户大开,想来进来也是很久了的,她并不曾看见。九月的晚上天已经开始变凉,风一吹来,颜如歌便是打了一个寒战。心下直报怨。      “莫非燕世子有半夜偷入女子香闺的习惯?”每次见到他,都能让自己吓得半死!颜如歌无不愤恨的想。      燕宗墨不答话,就这么看着颜如歌,依旧是一席紫衣,不动的站在那里,尽管灯光有些昏暗,却依旧难掩那一身尊贵之气。偶尔发丝微动,给人异样的情愫。      颜如歌看着如此的燕宗墨,不知怎的,心里涌出一丝难过来。若是那次做梦她没看错,燕宗墨成了西凉万人之上的皇帝,当真是尊贵无比。      良久,燕宗墨问道,“你又哭了?你为什么哭?”今日他听到暗卫来报,宇文寒和颜如歌呆在一起将近到晚上,宇文寒衣服上的水渍,颜如歌哭红的双眼,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他嫉妒红了双眼,宇文寒衣服上能有水渍,他肯定近距离接触过,这些认知,几欲让他发狂。      宇文寒和颜如歌之间总有看不见的关系在联系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查,都不知道他们何时见过面。颜国公府的小道流言更是让他痛恨。      颜如歌哑然,世子真是不暗常理出牌,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女无事,劳世子记挂。”下午的事情,居然已经被燕宗墨知道了,他的情报也真是快。却不知道燕宗墨放了两个暗卫在她的身边。      又是这样,问什么,却又不说什么,真是让人气恼。      “你和宇文寒是什么关系?他喜欢你?”燕宗墨再问。      颜如歌皱眉,和宇文寒?她也不知道和宇文寒是什么关系,似是朋友,似是盟友,似是可怜人,至于宇文寒喜欢她?应该也是真的吧。      颜如歌的默不作声,在燕宗墨的眼底成了默认。      “那么你呢?也是这样吗?”手在不停地颤抖,燕宗墨第一次觉得紧张,千军万马面前他能谈笑风生,朝堂之上他笑谈天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      颜如歌抿了抿唇,她喜欢他吗?她是感动于他为她的奉献的,作为女人她也有一点的小虚荣心,可是这是喜欢吗?她还有资格喜欢吗?她的仇未报,敌人依旧活的风生水起,还有,她还有心再爱吗?      看着颜如歌依旧默不作声,再次以为她默认的燕宗墨,脑子中最后一根弦也断掉了,心里又酸涩又难受,看着眼前的红唇,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她是他的!      颜如歌还在思考燕宗墨的问题,冷不丁的被人卷入怀中,嘴上突然多了一丝冰凉。      燕宗墨有力的大手紧困住颜如歌柔软的腰肢,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颜如歌挣扎起来,但是被钳制住的身体根本扳不过燕宗墨的身躯,她的挣扎看起来更象是在他身上点火。      燕宗墨伸出单手扣住颜如歌的后脑,温热的唇瓣贴在她唇上,冰凉的小小的唇发出唔唔声,不合作地摆头,于是手上的力道加重,不让她再动分毫。      炙热的唇开始在颜如歌唇上摩擦,一股酥麻感由唇上传到全身,她的挣扎弱下来,也许是力气用尽,也许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的脑袋有点昏沉,男人的舌撬开她的唇瓣,企图打开她的牙关,探索更深处,却未能如愿,便是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颜如歌吃痛,牙光松动,男人顺势滑进她口中,肆意倾略,即便柔滑的小舌拼命躲闪,却还是被纠缠住,被动地与他一起动起来。      颜如歌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前世里与宇文拓的床笫之欢也是一板一眼,从未单独激烈亲吻过,燕宗墨的突袭,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到燕宗墨身体的变化,她一个机灵,连忙推开了燕宗墨。      她在干什么?她可耻居然会觉得有一点享受?      燕宗墨被推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白皙的脸上多了两道淡淡的红晕,接吻的感觉真的很好,怪不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颜如歌脸上晕红许久不去,连呸了一声。      “燕宗墨,你过分了。”颜如歌薄怒道,也是一个臭流氓,什么清高,什么才情,读的书都去喂狗了!      燕宗墨像是偷了腥的小猫,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既然你的清白被我夺去了,那么以后我就对你负责吧。”      颜如歌气极,什么清白被夺去了,什么对她负责,真是混账。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大雍燕王世子,也如宵小之辈一样无耻。”      屋里平生的多出了暧昧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给,给个留言吧。辛辛苦苦的码字捏 下一章 10.18下午六点 ☆、救治   燕宗墨无言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把如歌变成他的,还真是遥遥无期啊。不过宇文寒,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他说过,所有的桃花,他会一株一株的摧毁的。      “如歌,宇文寒于你是什么关系?”燕宗墨依旧执拗的问出来,哪有刚开始一脸深沉样。      颜如歌头疼,看来不打发这尊大神,她今日是没办法睡觉了,半带敷衍的回答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关系。”心里却又想到,府里的丫鬟是个嘴碎的,宇文拓经常来找颜易肃商讨,想来也知道的很快,那么她和宇文寒的第一步计划就会更快了。      燕宗墨不做声,解下腰间的玉佩,很快地塞到颜如歌的手中,从窗户中飞身掠出去。      那是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最中间处刻着大大的千字,着一条腾飞的龙盘旋在千字周围,栩栩如生,触手之处一片温热,居然是一块暖玉,可遇不可求。      颜如歌握着手中的玉佩,怔怔的发了一会呆,就连对窗口吹来的风也毫无冷意,最终,低声叹了一口气,将玉佩收到了自己房间暗格的最里处,千字是西凉的国姓,燕宗墨把这么重要的玉佩都给了自己,若是弄丢了,可就罪大恶极了。      一夜好眠。      日子又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月,期间并无大事,只是颜易肃又纳了两房小妾,分别是小家千金徐氏,还有一个便是青楼的歌姬,唤为阾音。二女的进府,却在颜易肃的刻意安排下,并没有给主母秦氏奉茶,这一点又是让秦氏呕的半死,心中更是怨恨。也不管颜易肃会不会生气,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隔三差五的唤过来将其立规矩。      这新进门的二人也着实厉害,不知是否是枕边风吹得太好,颜易肃越来越不待见薛氏,已经半个月没有在薛氏那边就寝,这一点更是让薛氏心碎不已。      颜如歌看着自个母亲对颜易肃是越加的失望,心里不由得暗自盘算。      今日,颜如歌清早就早早的起身,因为早已决定今天是给颜紹鸿治病的日子,可是败血之症,必须替换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并施针辅助活络全身的新血液,在辅以药浴温和经脉,方可成功,过程凶险至极。      换去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如果只找一人的话,那么被换血之人必死无疑,而且被换血之人一定要心甘情愿,否则,那也是不会成功的。      前几日,她准备了足够的药材,却无法找到鲜血来源,不得已,只得找大哥,颜紹鸿不出一天就带她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里面竟是有不少的人,颜紹鸿将每个人的血都取出一点,供颜如歌辨别是否可用,待找到了第十五个人时,才找到和颜紹鸿血液相匹配的人,看着那人脸上对颜紹鸿一脸的虔诚,颜如歌心惊不已。      先不说颜紹鸿带她来的地方,就说眼前这些人看颜紹鸿的眼神中,无不透着尊敬,狂热和虔诚,一个家族子弟居然有这么多人的追随,心里隐隐约约有一颗怀疑的种子在发芽。      依旧是颜紹鸿的竹林,只不过竹林里面有一所颜紹鸿自个修葺的竹屋,前几日就已经悄悄的把要准备的药草搬入竹屋中。      竹屋的内室中,透着浅浅的竹香,此时有着四个人,玄天和另一血液与颜紹鸿相同的人不约而同的站在颜紹鸿的后面,颜如歌则是还在放置浴桶中的草药,滚烫的热水触及草药,顿时迸发出苦苦的涩味。      “三小姐,请你一定要治好我家少爷啊。”玄天眼看一切都准备就绪,不由得顿生紧张,看着自家主子没有一丝惧意,不由得放下心来。      颜如歌目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玄天,并不曾答话,微眯的眼眸中无与伦比的认真,就冲着颜紹鸿那日最后一个眼神,她今日也要从阎王手中把命给抢回来。      示意颜紹鸿躺到床上,颜如歌转向房间内的另一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见颜如歌问他的名字,那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颜紹鸿,见到颜紹鸿点头,黝黑的脸上多了一些窘迫,“小人名叫玄金。”      “换血之时不可有任何一丝不甘愿,你能做到吗?”看着玄金,如歌心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敬佩。      玄金坚定地点了点头,主子就是他们的希望,是北漠的希望,能为这样的主子去死,也是他的福分。      不在问话,如歌让玄金躺在颜紹鸿的旁边,先让二人喝了一些安定心神的汤药,这才开始动手,结果玄天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如歌一脸正色,将二人左右手并排放置在一起,飞快的在各自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了一刀,鲜血肆意,动脉被割破,如歌飞快的将二人的伤口处相交,颜紹鸿和玄金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痛苦的模样。      不多久,看到只有少量的鲜血溢出,如歌如释负重的摸了一把额头上因紧张而出的汗,“喂,大个子,快来给他们点穴,可以加速血液在他们身体中的流动。”说完,飞快的在他们身体上比出穴位的位置。      玄天本来在旁边惴惴不安,听到大个子三个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很精壮的标准男人好不好?幽怨的看了一眼颜如歌,下手毫不含糊,飞快点上两人身上的几处穴位。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颜紹鸿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些绯红,比起之前脸色惨白的样子布置好了多少倍,而一旁的玄金,因为皮肤黑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可是如歌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虚弱,内心叹了一口气,这种以命换命的救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      见和预期中的差不多,如歌拿出身边的针灸,向二人施针,这样分开二人,也不会再会有血从伤口中冒出。      “大个子,你把他带下去好生的照顾吧,我也不知道他还可以撑多久。”心情有些微沉,偏过头去,对着玄天淡淡的吩咐道,漂亮的大眼睛中没有往日的神彩,多了一丝伤悲,让一个人在医者的面前消逝,任谁都不会好受的。      “你难过了?”从头到尾沉默的颜紹鸿突然开口,平日里总是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眼眸中带着执拗。      他无法理解颜如歌此时的心情,出身高贵的他接受的礼法,并没有悲天悯人的思想,他可以无畏的接受别人的效忠。他只需命令,决策。因为败血症,他曾埋怨过上天,一度的认为上天不公平,所以,他觉得他所享受的别人的好,或者是别人无法触及的生活,都是上天对他的补偿。现在的他甚至认为玄金为他的付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个人把他塑造成一个有些自私的性格,将来有用。)      颜如歌不明白颜紹鸿的心情,也自然无法明白颜紹鸿不可置信的语气,继续给颜紹鸿施针,刚刚的针只是为了止血,现在的她让血液更加的活跃!一根根银针穿透衣服进入血肉中。      眼花缭乱的针法像是在用手指跳舞,要是有医者在这里,肯定惊呼,这居然是失传许久金兰循经施针之法。不多时,颜紹鸿的身上便插满了许多的银针,身体更是滚烫的可怕,刚刚还是绯红的脸,现在已经是通红,颜紹鸿痛苦的握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这种疼痛没有叫喊出来,已然是很不错的。      这种通红只是在持续片刻之后退去,颜如歌快速的拔出了银针,对着已经赶回来的玄天吩咐道,“把他的衣服脱了,然后全身浸入药浴之中,必须满一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唤我。”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主子,你身体可好?”玄天看着脸上已有了血色的颜紹鸿,遏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颜紹鸿沉默,许久才说道,“她的确是一个神医。”没有被治好之后的欣喜若狂,不知为由,却有一丝的惆怅。“去看看她去了哪里。”      颜如歌去了哪里?自然是去了玄金被安置的地方,此时的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落差。玄金被安置的并不远,就在两间房之外的另一间房间里。      走进内室,了无一人,只有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玄金。      手指甲掐进肉中,心中自嘲,颜如歌啊颜如歌,你还是摆脱不了这种随意发善心的恶习吗?看不得别人在你面前失去性命的模样吗?      若是你将先前欺辱过你的一个个收拾,你是否会受不了她们悲惨的下场?      若是将来与宇文拓争锋的时候,肯定有无数的人受到连累,你是否也心软?然后放弃了你的仇恨?      你能吗?眼前浮现出婴儿的啼哭,外公的惨死,母亲的绝望神色,还有宇文拓薄情的眼神。      就这么沉默的站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颜如歌转身大步离去,再也未曾看一眼床上的玄金。嘴角露出些许的弧度,颜如歌知道,她最大的心魔没有了,从今之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腥风血雨的杀过去!      玄天离如歌不远的暗处,最后,他总觉得颜如歌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有说不出来,时辰已过,便从暗处出来,将颜如歌领回颜紹鸿的屋子。      颜紹鸿早已换了一身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外滴水,就这么斜靠在床上,身子依旧是还有一些虚弱,比起之前已然是大好,颜如歌把了一下脉,“大哥只需好好休息一顿时日,切忌情绪不要大起大落。”      “还有切记,千万不要食用阴蔓草!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郑重的向颜紹鸿嘱咐道,“你现在的血液毕竟不是自己的,阴蔓草会将人的血液流动滞缓,一般人无碍,但对你来说,却是致命的伤!”      颜紹鸿勾唇,眼睛里闪过一丝邪魅的光芒,“我不会给别人和我自己这个机会的。”      颜如歌点头,救治时间实在过的颇长,此时她还有事情要办。      就在颜如歌快走出房门的时候,颜紹鸿将其喊住,轻声的说道,“我是玄澈,后会有期。”      颜如歌脚步顿了顿,听完后,心中波涛汹涌,背对着二人的脸上充斥的不可思议,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走了出去,只不过她知道,里面的人再也不是她的大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间隙   “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告诉她你的名字?”玄天大吃一惊,万一颜如歌泄露出去,惹来仇家追杀怎么办?      颜紹鸿,不,玄澈若有所思,“不,她不会的,她是个聪明人,想来她已经怀疑本王的身份了。”那么聪明的女人,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罢了,何不干脆的告诉她,说不定将来她对他也是很有用的。      另一头的颜如歌径直的走向自己的屋子,脑子中不是的浮现玄澈的话。玄澈?可不就是北漠的二皇子,而已被封为王爷的皇子,但是天生有恶疾,鲜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传闻中北漠国主很疼爱这个儿子。北漠的其他情况,她倒是很不了解。      就这么想着,旁边不时的有下人行礼,却碰到薛氏身边的王嬷嬷,走的极为飞快,转角之处看到颜如歌,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向颜如歌小跑而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小姐,奴婢可找你小半天了,府中都没有瞧见姑娘的影子。”      颜如歌心中暗自嘀咕,她在竹楼,要是王嬷嬷能找得到她那就奇怪了,但王嬷嬷也是母亲身边的得力助手,对母亲忠心耿耿,也不好太过无理,“嬷嬷怎么了,可是母亲找如歌有事?”      王嬷嬷立刻接话,“可不是,夫人今儿个找了小姐一天了,闺阁女子,就要好好地在房里学学女红,绣绣花,哪能随便的乱跑。”正想长篇大乱的继续说下去,却看到颜如歌已经走了不远,满脸慈祥的笑道,“这孩子。”      颜如歌到薛氏那儿的时候,看到薛氏正对着茶杯发愣,娇声的说道,“母亲,今天找如歌有什么事情吗?”      薛氏很少看到如歌撒娇的模样,心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袭来,喜爱的说道,“这丫头,一天到晚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很快的暗沉下去,并不好看。      “母亲怎么了?”颜如歌看着薛氏变了的脸色,低声的问道。      薛氏抿了抿唇,有些愤慨的说道,“如歌,今日你爹和我商量,要把你嫁给六皇子。可是六皇子的娘只是个宫女,连带着六皇子也没有什么身份,万一将来其他皇子上位,碰上个心狠手辣的,还能容得下六皇子吗?这不是把你拿出去送死吗?”越说越愤怒,连带着声音也高了起来。      颜如歌连忙捂住薛氏的嘴,“母亲,这话也是我们可以说的,万一被人听了去。”      薛氏大惊,连忙看向四周,幸好今日她把丫鬟都打发下去,如歌也没有带着丫鬟,不然后果可严重了,“如歌,这些日子里,六皇子可递了不少帖子来约你出去,可是娘看来,他绝对不是你的良人。他看上的,只是如歌你的外公罢了,要是你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颜如歌的眼眶有些湿润,忍住几欲落下的眼泪,上一世,母亲也这么推心置腹的与她说过话,可是她回答了什么,她不仅反驳了她的话,还更是一门心思的要嫁给宇文拓,真是混账。      思及此,颜如歌说道,“我知道了,要是母亲相信我,我自己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薛氏笑道,“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这事我还得继续和你爹爹商量。毕竟你的婚事,他也不是全能做主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颜如歌有些气闷,沉默半响,试探的问道,“母亲,若是我们二人脱离颜国公府到外面去生活,你说怎么样?”      薛氏愕然,“如歌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不在颜国公府,如歌将来怎么嫁人?这话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试探母亲不成,颜如歌也并没有气馁,母亲可能对颜易肃也心灰意冷了吧,毕竟拒绝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      回到自个的屋子,颜如歌立即吩咐繁花道,“帮我回个话给宇文拓,他的拜帖我收下了。”      繁花顿时瞪圆了眼睛,“小姐平日里不是不理会六皇子的吗?今日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似锦似乎有些不服,“六皇子有什么不好的,人也长得俊俏,又对小姐一往情深,要是小姐嫁了他之后,保准幸福。”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看到颜如歌似笑非笑的眼神,似锦立刻住了嘴。      颜如歌让二人下去,走到书桌前,准备写信,她对宇文拓可谓是了如指掌,他想娶她?她就把秦可卿送给她,不过倒时候,他的秦可卿是否还是那么完美无瑕就说不准了。对于宇文拓而言,秦可卿是他的女神,她就让他看看,女神是怎么变成女神经病的。      第一封是模范宇文拓的笔迹给秦可卿写的信,明日宇文拓约她去得意楼用膳,她抄了一模一样的信,只是将时辰推晚了半个时辰,偷偷的让准备好的人交予宇文寒。      第二封是写给宇文宸的,宇文宸的鸽子每天都在她的屋前徘徊,大约写了圆空的事迹,让他务必在十月十日之前,即便威逼利诱也要将圆空收为己用,并送入宫,更是隐晦的提出宫中男子不能存在,除非……      颜如歌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邪恶。毕竟她被圆空设计刺杀这件事情还是不能介怀。      第二日,颜如歌身着浅绿色缕衣,白色的丝边顺着衣服各边顺延而下,衣服上锈有寒梅,朵朵花开正盛。衣服勾勒出颜如歌窈窕的身姿,脸上蒙了一块白色的面纱。如约的到达得月楼,宇文拓早于昨日便已经订好了厢房,于是让繁花询问厢房的位置。      待到颜如歌到达厢房,宇文拓早已在此等候,看到身着绿衣的颜如歌,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不过他不是很懂颜如歌的心思,为什么颜如歌从一开始就对他不假以辞色,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六皇子,小女来晚了。”俯身行了一个礼,颜如歌致歉道。      “三小姐说笑了,是拓来得早了。”宇文拓温柔的笑了笑,随即唤人上来上菜。“拓不知道三小姐喜欢吃些什么,就随意的点了一些。”      颜如歌冷眼的看着随意点的菜,无一不是按照她的喜好,她不喜甜,这桌子上竟然一道甜味的菜也没有,反而是以酸为多。若真是随意点的,恐怕真是巧啊。      想要知道她的喜好,非她近身之人不知,在联想到那日似锦手腕上的玉镯,和平日似锦不时地维护宇文拓的话,这二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似锦,真的是让她失望了。      心中掠过一丝痛意,颜如歌只觉得难受,她这般看待的姐妹,居然……按下心头斑驳的情绪,颜如歌笑道,“小女喜甜食,不喜酸,六皇子与小女的口味可真是南辕北辙啊。”      宇文拓的笑得温柔的脸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射向似锦,似乎在质问。      似锦心惊,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小姐要说谎呢?      干笑了两声,宇文拓为自己解围道,“这是拓的不是了。”正要喊人在点菜,却被颜如歌拦下,“六皇子既然点了,也就不要浪费了。”她才不吃那一大堆的甜的呢。既可以怄死那个宇文拓,又可以吃到自己口味的菜,这感觉真不赖。      于是二人表面谈笑风生,暗地里各自打小久久,宇文拓则是为了颜如歌的见识广博暗自吃惊,更是起了要把她拥为己有的心思。这样对着自己不痛不痒的女子,无时不刻不在撩拨他的心。颜如歌则是不停地找话题,希望可以拖延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让秦可卿“恰好到来”。      听到外头传来似锦小声的猫叫声,颜如歌心头一喜,“六皇子,听父亲说,你对小女颇为中意,想要娶小女为妻,这可是真的吗?”      听到颜如歌开口,宇文拓大喜,他刚刚怎么说颜如歌都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现下提来,正合他的意。“拓一直钦慕三小姐。”这话当然是真的,那日生辰宴后,不知为何,脑子中总是浮现出她的身影,今日更是被她的见识广博而深深的震撼了,颜如歌不说身份高贵,容貌上佳,简直就是为他而设的女子。      颜如歌忍住作呕的欲望,心底不停地冷嘲,脸上浮现出感动和娇羞的模样,“小女不才,较之闻小姐和秦小姐不及,京中更是有比小女更好地女子,为何六皇子单单喜欢小女?”      宇文拓只当她推脱,心下暗道,她们能和你比吗,她们外公有兵马吗?脸上深情款款,“闻小姐心仪燕世子,世人皆知。而秦小姐。”顿了一顿。      秦可卿一身素色衣服,极其不惹眼,甩开丫鬟私自赶到的时候,房间外并无人,繁花也恰好时间消失不见,刚要开门,便听见宇文拓的声音,“秦小姐虽明丽,却不及三小姐博学多才,娶妻自得当娶贤。”      颜如歌假装好奇的问道,“那六皇子对秦小姐就一点心思也没有?刚刚如歌可是看见六皇子犹豫的。”      为了娶得佳人回,宇文拓当即说道,“拓不曾对秦小姐有过心思。今后也不曾会有。”      门被人打开出来,秦可卿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伤心欲绝。      颜如歌吃惊道,“秦小姐。”心下感叹,真是来的太巧了一点啊。      秦可卿看着明丽的颜如歌,嫉恨的眼光一闪而过,虽然她不是前世的秦贵妃,心思没有敛的那么深,暗讽道,“颜小姐可是有心了,尽然私下与男子出来幽会,若是被外人得知,颜小姐的闺誉可是大受争议的紧。”      颜如歌脸上浮现出委屈之色,眼中涤荡这一丝水花,“那秦小姐来此何事?”      秦可卿冷笑,手中拿出一张字条,“自然是受人相邀而来,想来颜小姐是与六皇子随意碰上的吧。”      颜如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拓,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转向秦可卿,“那秦小姐就不顾你的闺誉了吗?”      秦可卿低敛眉梢道,“郎有情,妾有意,若男女相恋,自然可得私下见面。”言下之意,你们的见面是不合理法的。这一番言论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出尘的味道。      大雍对相恋的男女大防倒是没有那么言重,所以颜如歌才迟迟的不曾应下邀约,若不是为了离间这二人,为后面她更好的抽身,今日她是死也不会再来的。      宇文拓在秦可卿进来的一瞬间暗道不好,但是二女都是极为重要,一时之间也无法取舍,不由得犹豫起来,一犹豫,便暗道事情不好,颜如歌立刻抓住机会,将一直放在袖子里的纸条放在桌子上,怒道,“我们走。”      颜如歌一走,又见得桌上的纸,熟悉的字体,秦可卿立刻掉下眼泪,心中委屈,她背弃家族和宇文拓秘密的相爱,暗中帮助宇文拓,更是忍下了宇文拓要娶颜如歌的这件事,现下在听到这番刺激之话,以她的骄傲怎能受得了,想她秦可卿十五之龄,迟迟未嫁。心中不知不觉的便多了一些冷意。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旦碰到了爱情,什么谪仙,都会智商低下。      而宇文拓却是暗自埋怨秦可卿这个不长脑子的,她就不会权衡吗?让他落入如此难堪境地,却还得安慰秦可卿,暗恨。 作者有话要说:   ☆、狩猎(1)   转眼十月十,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到时候御驾亲临,君臣同乐,是大雍少有的几次盛典。      颜如歌身着红色骑马装,一身火红,惊艳无比。这次的出行,国公府中女眷唯有颜如歌和颜如画,颜如诗自从那日公然剽窃如歌的文之后,鲜少露面,唯一的一次看到,也是一副恹恹的模样,颜如歌最近事情太多,也没有继续想解决这个名义上的大姐姐。等到事情过后,可要好好的想一个让她痛苦一生的办法。      这段日子,她让宇文寒找人不停的明着,暗着,在秦可卿能够出现的地方,各种挖苦宇文拓的身世,诋毁宇文拓的才能,夸大宇文拓的花心。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秦可卿的反应也是颇让颜如歌满意的,秦可卿与宇文拓私下见面的次数也在急剧的减少。      宇文宸那边也是计划顺利的,圆空也顺利的净身入宫,成为皇帝身边得力的高僧,想到今日的计划,颜如歌勾唇冷笑。      不过她的大哥,就像人间蒸发一般,竹楼已经人去楼空,好在她的这个大哥平日里也是神出鬼没的,消失一顿时间也并不影响什么。      这些日子,唯一让她苦恼的就是,燕宗墨不时的送来各种稀奇玩意儿,东西多的一个匣子已然装不下。有些都让她这个曾经的一国之后变色,还有前世里经常出现的纸条,这段时间也开始多了起来,比如说那日和宇文拓相邀,晚上便有“离宇文拓远一些,我会吃醋的。”的小纸条。再比如说,有几天身子不爽利,便没有出门,晚上便有“明日天气晴朗,多出去逛逛”的小纸条。      真是让她又可气又可笑,不过,心里却有些暖洋洋的。      御驾亲临的排场着实很大,颜如歌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心底暗自感叹不已。她今日并没有坐马车前去,而是单独骑了一匹马,跟在国公府的后头,不是她想出风头,而是对于骑马,她有了固定的坐骑。      到达狩猎场,颜如歌让下人把自己的马带下去,她准备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呆着,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她暂不想去女眷那边,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让她心里生烦。      “颜三小姐,闻贵妃有请。”正当颜如歌那么想着,一个身着浅粉色的宫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她找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她了。      颜如歌眼眸微沉,“这位姐姐,不知贵妃找我何事?”叫她一声姐姐,已经是客气到了极点。哪知小宫女不领情,“颜三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闻贵妃今日身子不适,皇帝特准其在营帐中休息。如歌跟随着宫女,很快地便到达帐中。      撩开帐帘,便看到闻贵妃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漂亮的丹凤眼此时正眯着,一身玫红色衣衫将她整个人勾勒的妖冶无比,看到颜如歌进来,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颜如歌不敢大意,连忙行礼,“贵妃娘娘万安。”      眼前的闻贵妃,可谓是宠冠六宫,一枝独秀,不过一直没有子嗣。不过颜如歌私下里却认为闻贵妃是整个宫里最悲哀的人,皇后柳贵妃皆有子傍身,直止皇位,而闻贵妃却一无所出。皇帝可能也是因为柳贵妃身后的柳家和皇后身后的秦家,必须做到对柳贵妃和皇后不偏袒,而对闻贵妃却没有这个顾虑,专宠闻贵妃,所以说,闻贵妃也就是一个变相的挡箭牌!      想来闻贵妃那么聪明的人,也能想到这一点吧。      “颜三小姐多礼了。”闻贵妃睁开眼眸,从贵妃椅上坐起,笑意吟吟的说道,“若是颜三小姐不介意,本宫唤你一声如歌可好?”      颜如歌心中暗自诽谤,若是在她行礼之前说这些话,那她说不定还会有些感激,不过今日她把她传唤到这里来又是有什么事情呢?一脸诚惶诚恐,道,“娘娘折煞小女了。”      闻贵妃仔细的瞧着颜如歌,虽满脸惶恐之色,但细看,脸上其实还是能够瞧出些平静之色,身体一点也没有颤抖,暗赞道,也是个人物。“听说如歌学医八年,医术无双?”      颜如歌顿时了然,看来又是来求医的,皇宫中御医无数,能求到自己身上来的,无非就是求子!笑道,“娘娘谬赞了,医术无双小女承担不起,但是一般的疑难杂症,小女可以试一试。”      闻贵妃以手捂嘴,娇声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摇曳生姿。“你们都下去吧。”说的,自然是帐中的太监和宫女。      不消片刻,帐中唯有二人,闻贵妃敛起笑容,正色道,“颜如歌,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本宫想求什么?若是你能满足本宫的心愿,本宫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颜如歌未曾答话,心里的算盘又开始飞快的转起来,若是她搭着闻贵妃这条线,他日贵妃怀孕,按照闻贵妃小心谨慎的性子,必定会让自己这个懂医的,随侍左右,那么她就能如愿进宫,更好的展开自己的计划。      闻贵妃也不催促,看着颜如歌静静的思索,她有把握,颜如歌绝对会答应。      此时还是白日,帐中并未掌灯。十月十的天气在大雍已经是初秋,天气已经很有凉意了,哈出的气也泛起了白雾,颜如歌手脚冰凉,内心犹豫不决,一旦进宫,事情就不会像之前一般,由她控制了,但是这又是一个很好地机会。沉思良久,颜如歌抬头,眼眸中溢满决绝的色彩,“闻贵妃,小女愿意一试。”      通过把脉,颜如歌知闻贵妃的脉象虚弱,但是虚弱中透着有力,并不是最坏的情况,颜如歌完全有把握治好她,“娘娘,小女给你开一个药方,连喝半月,半月之内,不能与皇上行房,过了半月之后,贵妃可静待好消息了。”      闻贵妃浅笑,笑意直达眼底。“本宫突然觉得身子大好,如歌随本宫去狩猎场。”今日本来就是为等颜如歌,既然心头隐患已除去,病又怎可不好。      静静的呆在闻贵妃身边,闻贵妃又陆陆续续的给她讲了一些她身体的近况,颜如歌只是笑着不答话,表示自己已经记在了心里。快到狩猎的地方时,颜如歌却主动与闻贵妃保持十丈远,完全看不出这二人是一同过来的。      闻贵妃诧异,后笑了笑,明白了颜如歌的行为。      颜如歌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旁边的女眷以为她也是个身份不高的,便也未曾搭理她。此时男子的狩猎也已经结束,各个皇子均打了不少的猎物,以三皇子宇文宸的最出彩,他猎到了一只罕见的红狐狸。      皇帝高声说着什么,她也不曾听见,低头思索事情。忽然全部安静下来,她疑惑的抬头一看,宇文宸正向她的方向而来,手里拿的赫然就是那一只红色的狐狸。      “三皇子居然朝着那个女人去了。”      “可不是,她好像是颜国公家的嫡小姐。”      “那坐在那一边的是谁?”可不就是颜如画?      “天哪,这么珍贵的红狐。”      颜如歌瞳孔微缩,听着四周的议论纷纷,凌厉的视线顿时扫射宇文宸,若是他敢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她必定让他下不来台来!      似乎察觉到颜如歌的心思,宇文宸笑的更是明媚,几步的距离很快便到达,“三小姐,多谢当日你对宸的解惑之恩,这红狐就当谢礼了。”早知她不会收,那么当做谢礼,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离得近的人恍然大悟,颜如歌表情暂缓,“多谢三皇子。”      可离的远的人看的是嫉妒不已,秦可卿看着颜如歌银牙都要咬碎,那日真是她的一个耻辱,而闻玫儿还是记恨着燕宗墨和颜如歌不知名的的关系。      “妍姐姐,三皇子可是对颜如歌很上心啊。”闻玫儿看到身边的史颖妍,精光一闪,仿佛随意的开口。史颖妍是洛阳总督的女儿,回京已两年有余。      史颖妍是个武将的女儿,一根筋的看上了三皇子,是个暴脾气,当下就喊上了几个知心的姐妹,当下就朝颜如歌走去。      颜如歌看着宇文宸刚刚离去不久,又来了几个女人,头痛不已,正要说话,却被为首的女人打断。      “听说你就是薛大将军的外孙女?那你的马术也一定很好罗,那我们来比比。”史颖妍也不是个笨的,她今日想让眼前这个没表情的女人丢脸,“就我们两个,你敢是不敢?”      薛梦莲则是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你们干什么,欺负我的表妹,表妹从小在国公府长大,怎么会骑马?若是要比我和你们比就是了。”      随着史颖妍过来的还有两个,分别是魏玲柔和戚琳,她们一向是随着史颖妍的。      听到薛梦莲不客气的话,魏玲柔眼睛一亮,小声的在史颖妍耳朵边说些什么,史颖妍暗嘲,“怎么三小姐都不会骑马的吗?真是折了薛将军的老脸。”      薛梦莲被气的脸色发红,却又无法反驳,也知道,刚刚自己说漏嘴了。      这里的情况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甚至连高台上的皇帝也被惊动了。立刻派出人去打听。      “谁告诉你我不会骑马?难道你要比,我就随便和你比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不嫌丢人。”颜如歌冷笑,她不会骑马?真是滑稽,那年为了传递消息,三天三夜都在马背上,她实在不屑和这种娇娇女比试。      “你。”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史颖妍骂道,“真是个没胆儿的。丢了你外公的脸面。”      颜如歌听到她第二次侮辱,也不气恼,冷着脸色,说道,“既然要赌,就拿出一点彩头来。”      史颖妍当即掏出自己的荷包,将其中的碎银子和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怎么样,赌不赌?”      颜如歌不屑的笑了,“就你这么多东西,还敢来和我打赌?”顺手掏出自己的荷包,荷包中叠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颗珍珠,还有燕宗墨给的玉佩,不过玉佩却是没有拿出来。      史颖妍涨红了脸。自己的家当和人家比起来,真是少得可怜,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而这时,了解到情况的皇帝,突然来了兴趣,派太监唤二人去高台,一行人不由得浩浩荡荡的向皇帝落座之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还有一章 ☆、狩猎(2)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秦皇后在其一旁威严的坐着,一旁的还有四个贵妃。无形之中气压就低了下来。皇帝看着为首的两位官家小姐,沉默不语,许久,皇帝才沉声问道,“就是你们二人起了争执吗?”      史颖妍哪见过这等阵仗,当即腿软,跪在地上,磕头道,“臣女该死,万万不曾想到会因此惊扰陛下。”      颜如歌一脸平静,跪在史颖妍的身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却不是求饶,将二人发生争执的过程完整的叙述了一遍,没有任何偏袒,让人挑不出错去,讲完了,又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略带委屈的说道,“臣女可以没有面子,但是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臣女的外公。”      皇帝的眼中早已被这份气度给影响,不由得暗自欣赏,“既然如此,朕准了你们的赌局,朕来当裁判。”      颜如歌谢恩,起身,拿出一千两银票和一颗珍珠放在桌上,讥讽一笑,“臣女说过,若是这位小姐能拿得出相应的赌注,我就同意和她比了。”      史颖妍窘迫不已,秦可卿却是满含笑意的走了出来,向着皇帝行礼,问道,“姑父,侄女儿也想加入这个赌局可以吗?”      皇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准了。      秦可卿拿出一颗粉色的珍珠,放在史颖妍的桌边,这一行为让史颖妍感激不已。在看闻玫儿,也取下了随身的玉佩,放在珍珠的旁边,这大雍的二珠都支持史颖妍,更是让人激动不已,不少贵公子都是冲着儿女前来,一时之间,史颖妍的桌前五光十色的摆满了东西,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在看颜如歌依旧还是孤零零的一千两银票和一颗珍珠。      史颖妍这下洋洋得意起来,“颜小姐,若是你拿不出相应的赌注……”话还没说完,却见到燕世子从座位上离开,将手中的九虹琉璃珠放到颜如歌的桌前。      今日的燕宗墨不曾下场狩猎,不曾离开座位半步,仅仅不关己的喝茶,唯有红狐这一插曲的时候,眼眸中黑暴袭来。      这一行为,让不少人暗恨不已。      这还不是最吃惊的,宇文寒也离开席位,将刻有自己姓名的玉牌放到了颜如歌的桌前,拥有这块牌子,就可以无条件的让其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紧接着,宇文宸温柔的笑着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颜如歌的桌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由不得看她被人受欺负。这么惊才艳艳的女子,是应该用来被仰视的。      宇文拓投了一枚戒指。而薛梦莲,咬咬牙,把祖传的玉佩也给拿了出来,输人不输阵。众人看着这么多的物品,无不瞠目结舌,只是一场小赌,居然惹来了这么多的赌注。      东西并不多,但是总的价值不言而喻,颜如歌心里暖暖的,冷声说道,“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下场。”      颜如歌骑得马自然是从自己的家中带来的,而史颖妍却是在马厩中挑了一批马,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今日之赌绝不能输,输了,就把那么多人的面子给输光了,在看颜如歌,站在马的身边,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随时都会飘走。      燕宗墨的心有些难受,他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声令下,颜如歌立刻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较史颖妍丝毫不差。      史颖妍银牙一咬,一鞭重重的打在马上,“驾。”颜如歌紧跟其后。今日的比赛是到前面系着红色绸带的地方,再骑回来,谁先到谁先胜。      看到颜如歌紧追其后,史颖妍又是重重的击了两下马屁股,马儿吃痛,立刻向前狂奔。      颜如歌亦然,却在一瞬之间超过了史颖妍。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情况下,很快奔出了百米远。颜如歌此时却是有些不安,身下马儿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似是有点发狂的迹象。      二人都绕过红绸回来,颜如歌身下的马却再也难以控制,嘶叫了一声,发狂的乱奔起来。      颜如歌暗叫不好,手里勒紧缰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控制,今日居然被人暗算了,肯定有人喂马吃过什么药物,让马儿可以奔跑半路的时候发狂。      手中的鞭子早已甩掉,颜如歌不在勒紧缰绳,而是抱紧马脖子,强烈的冲击让她差点经受不住。      看台上的人看的提心吊胆,燕宗墨立刻飞身而下,宇文寒的眸子暗了暗。      看到有些超赶过她的史颖妍,颜如诗咬咬牙,飞快的拔下头发上的簪子,狠狠的插入马肚子中,动作很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手渐渐的无力,身体也与地面不是的有一些摩擦,没有簪子插着的头发也全部散落下来。      颜如歌又想起了那个三天三夜,自己也是如此的无力,心中带着信仰,坚持了下来,现在的她,也能行。      一时之间,红衣似火。马飞快前行,很快到达终点,颜如歌惨然一笑,手里已经多不出一丝力气,无力的从奔跑的马上落下。      燕宗墨纵身一跃,刚好接下颜如歌,巨大的冲击让没有准备的他顿时冷哼一声,四周立刻来人将发狂的马匹制住。颜如歌躺在燕宗墨的怀中,头一歪,居然晕死过去,该死的,上辈子和这辈子她绝对与马有仇,不然怎么会骑一次晕一次。      史颖妍早已吓傻,从马上下来的她呆若木鸡。      待到颜如歌醒来,就看到繁花似锦脸红红的看着自己,手腕上一阵冰凉,在看,居然是燕宗墨再给自己涂药。飞快的收起自己的手,冷声说道,“燕世子请回。”现在是非常时期,似锦还在这边,她不可轻举妄动。      燕宗墨怒,又是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嘛……看了一眼两个丫鬟,郁闷的离开。      似锦小心地看了一眼燕宗墨离开的背影,“小姐,你看燕世子对你多好啊。”      颜如歌脸上露出一点娇羞和惆怅之色,“可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啊。”      似锦还要再说一些什么,却被颜如歌打断,“你们也出去吧,我要好好的休息了。”      夜j□j临,狩猎场被月色笼罩,此时狩猎场的中央,架起了一个个火盆,想比于白天的狩猎,晚上的篝火晚会更让人期待,厨师将白日里打下的动物做成食物。      颜如歌自然是换下红色的骑马装,穿上一身白色的百褶如意月裙,遮护手上的伤痕,手还是虚弱无力的,本来她今日可以不必去,但是没有她,晚上这出戏怎么唱的出来。      颜如歌的出现,自然是让不少人噤声,都佩服这马背上孱弱的身体永不放弃的精神,还有最后决绝的一刺,让许多人输的问心无愧。      众人都是坐在地上,只不过铺着一些锦布,正北方的皇帝看到颜如歌,立刻将她叫到身边来,让许多人看的眼红不已。      颜如歌也是诧异,皇帝笑道,“如歌丫头居然还有气力,那就再来表演一个吧。”      自然是看出了皇帝眼中亲切之意,如歌也不好拒绝,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几个碗,碗中放着不等高的清水。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没有气力,跳舞是不成的,做别的都会稍逊一筹。      由不如讨个巧,颜如歌站在皇帝前面,面前发着七个碗,用汤匙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      “如歌丫头,你这是干什么?”皇帝好奇地问道,四周也不时的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颜如歌保持神秘,这还是当时番邦进京的时候,她一时好奇才去学的,左右来也就会那一首歌。终于调好音,颜如歌向皇上行了一个礼,“臣女要开始表演了。”      四周屏住呼吸,一时之间只有火苗跳动的声音,安静的异常。      火光跳跃,在颜如歌的脸上留下摇曳的影子,颜如歌浅浅一笑,轻启朱唇,“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手上毫不停顿,“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一曲毕,不少人还沉浸在歌词的音调中,很快,掌声经久不息的爆发出来。      “好,赏。”皇帝见这曲调从未见过,不由得龙心大悦,“不知如歌丫头可否想要什么?”      颜如歌诚惶诚恐,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皇帝对她那么好?看神情也不似作伪,如真是装的,那也真的太可怕了。      “皇上,如歌和我一见就投缘,皇上可要好好打赏。”闻贵妃倒在皇帝的怀里,软软娇声说道。      秦皇后的眼里凌厉闪过,真是越发放肆了!      颜如歌知道这是闻贵妃顺手送她一个人情,开口说道,“臣女三日后想在京城开一家医馆,可否请皇上提个字。”这个要求在皇帝的举手之间,并不算很出格,想来也会答应。      皇帝诧异,“开医馆?”      颜如歌点头,“臣女师承谢世安谢师傅,师傅的愿望就是救治更多的人。既然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自当也要完成师傅的愿望。”还有,开了医馆,也会更方便的帮她完成事情。      皇帝朗声大笑,“好,很好,朕准了!”      见皇帝正在兴头上,宇文拓也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来,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深情款款的看向了颜如歌,大声说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够把颜小姐赐给儿臣做正妃。”      这些日子,从似锦那里得到的消息,颜如歌应该是对他有意的,但是还在恼怒那日秦可卿的事情,这次他求取赐婚,既显示了他的诚心,若是求取不成,他相信,也不会再有哪些不长眼的人去招惹他内定的正妃。      求取赐婚的话一出,燕宗墨立刻变了颜色,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宇文拓不知已经死了多少遍了!宇文寒也是相同,宇文拓真的是在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   ☆、狩猎(3)   颜如歌听到宇文拓的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但很快却消失不见,立刻跪在皇帝的面前,眼眶湿润,有些呜咽的说道,“皇上,臣女不答应。”前一刻还笑的轻轻浅浅,后一刻就马上变得垂涎欲泣,这一改变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宇文拓错愕,质问道,“如歌,你怎么了,你不是心悦我的吗?”      颜如歌比宇文拓更加的讶然,“六皇子说笑了,我与你一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在府中我们说了两句话便分开了,第二次,却……”提到第二次,颜如歌脸上充斥着难堪。      “如歌丫头,第二次怎么了?”皇帝兴趣盎然,好一个敢当众反驳的丫头,他倒要听听这六子做了什么事情,让如歌能够难堪至此,他仿佛还没见到过这丫头认过输。眼前浮现了故人的影子,也是如此一般的倔强。      如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听闻皇帝陛下当年喜欢一女子,却因为那女子心有所属,所以皇帝陛下便君子成人之美,成为美谈。今日,如歌也要效仿皇帝陛下,君子不夺人所好!”目光所落之处,赫然是秦可卿!      秦可卿一阵心慌,若是她和宇文拓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那么秦家便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她的结果就是嫁给宇文拓,别无选择!“颜如歌,你瞧着我作甚?”      秦可卿的心慌立刻让许多人看出端倪来,这边聚集多者皆为小辈,秦丞相并不在此处,秦少阳脸色顿时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这厢颜如歌的话更是坐实了秦可卿的反应,“皇上,前些日子臣女赴约,却听闻秦小姐说与六皇子两情相悦,说他们才是受之礼法的,现六皇子求娶,臣女是万万不可答应的。”一番话,心碎无比。      众人脑中已经开始想象那一天的情景。      燕宗墨眼中的风暴渐渐消失,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颜如歌这么恨宇文拓呢?没有的爱,哪来的恨?      皇帝脸色阴沉,看向宇文拓,不着一言。      秦可卿两腿发软,立刻跪下,“皇帝姑父,我没有,我真的不曾与六皇子有过私情啊。”      宇文拓心中大恨,恨死了秦可卿,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只顾得推开他,撇清自己,好一个谪仙般的女子,眼睛不由得看向颜如歌,此时的脸上已看不清表情,似乎感受到了宇文拓的目光,偏过头来讥讽的看了一眼。      宇文拓感叹了一声,这下是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时间容不得自己感叹,“父皇,儿臣是曾与可卿私下定情,但是可卿曾答应过儿臣,愿意做侧妃,儿臣才会求旨赐婚的。”      一世之间,无数的眼光看向秦可卿,身为秦丞相的女儿,身份多么高贵,居然许诺做人家的妾。真是脸皮都不要了,秦可卿脸色发白,她愿意做妾,是宇文拓曾经许诺过她,会让她成为皇后的,否则她怎么愿意屈居人之下!现在晚了,真的什么都完了!      皇帝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拓,一丝嘲讽从嘴角闪过,这六子,如果这的有这份能力将两个女人抓在手里,他还会高看他一眼,现在,哼,“传朕旨意,秦相之女秦可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皇六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为成佳人之美,许配秦可卿为皇六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秦可卿政治的跪坐在地上,秦少阳起身,将秦可卿带走。      宇文拓没有半丝喜意,面无表情的退了回去,见此,颜如歌报之身体有恙,也告退病回自己的帐中,皇帝看着秦可卿离去的方向,眼睛中看不出情绪,有些喃喃的说道,“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女儿……也只有他的女儿,才如此的出色。”竟然丝毫没有考虑到颜易肃!      少了颜如歌的存在,气氛依旧热烈。      颜如歌走在半路上,心底重重的喘出了一口气,她这辈子,终于和宇文拓撇清了关系,也算是重生后改变了命运的第一步。接下去的路还很难走啊。      “你一个十四岁岁的姑娘,怎么每次都是这副深思的模样?”突然,耳边传来燕宗墨的调笑声。      颜如歌没好气的看了燕宗墨一眼,谁让他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是刚好她在思考的时候呢。“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怕皇上的怪罪?”似乎想到什么,噤声。这家伙家大业大,才不会怕。      燕宗墨心情大好,“小歌儿这是在担心我?”如歌囧,她只是常理的关心。      看得出颜如歌不自在,燕宗墨不在开玩笑,正色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不管颜如歌答应不答应,便揽上了颜如歌的纤纤细腰,纵身一跃。      颜如歌瞪大了眼睛,她又见到了轻功!就在两人离开不久,身边帐篷的阴影处,赫然走出了一个人影——宇文寒,此时已是满脸的阴鸷。      不知道燕宗墨带自己飞了多久,颜如歌也只管头窝在燕宗墨的胸口,鼻尖溢满了燕宗墨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等到二人停下来,颜如歌推开燕宗墨,看向四周,此时已经不在狩猎场,是一块比较空的草原,抬头一看,是一片灿烂的星空。      星星闪烁不定,就像一双双淘气,幼稚,而又充满神秘智慧的眼睛,也像一颗颗美丽的闪亮的宝石,更像一粒粒闪耀的光滑的,耀眼的珍珠在黑幕上舞蹈。      月亮也散发着柔和的月光,星月交相辉映。      颜如歌惬意的躺在草地上,也不怕衣衫会脏。燕宗墨笑看了一眼,也顺势躺在颜如歌的旁边。看着身边的颜如歌,心里暖洋洋的,如果时间一直停在这里多好。      “如歌,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燕宗墨突然偏头,朝着颜如歌问道。      颜如歌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我的母妃是西凉的长公主,本可以不用联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父王压根不喜欢我的母妃,娶母妃只是不能违抗圣旨。母妃进门后,父王又纳了许多新人,母妃郁郁寡欢,生下我不久后,便离去了。”声音中压抑着苦楚,想来,每一个人若是有了那么一段经历,也是不好受的吧。      “在我母妃怀我的时候,那些女人居然对母妃下毒,母妃的死她们也脱不了干系。”      “我一出生,身体上自然也带着毒。”颜如歌疑惑的看了一眼燕宗墨,上一次替他把脉,脉象很正常啊!      燕宗墨苦笑,“是蛊毒,我从出生就开始带着的毒,每到十五,就会撕心裂肺的疼痛,理智全失,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父王压根不去理会我,最后皇帝舅舅把我带回了西凉,万里寻医,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解决了我身上的蛊毒。也是那一段时间,学习文韬武略,最后,构筑了我自己的势力。”      颜如歌惊呆了,他居然也是那么的惨,和自己一般,母亲不在,父亲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他肩负的责任,甚至比自己更大,突然之间,心里染上阵阵的疼。      她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从小忍受疼痛的折磨,还一点一滴的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这么要有多么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舅舅希望我接管西凉,将西凉带领辉煌。可是我选择了先回来报仇,我想查出当年对我母妃下毒之人,这样,母妃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      颜如歌握住了燕宗墨的手,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可是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你就像我黑暗生活中的一缕阳光,我喜欢看着你笑,喜欢看着你撒娇,不喜欢你哭,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燕宗墨低语道,“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对你入魔了。”      颜如歌抿唇不语。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心底有东西破土发芽,这该死的心动的声音。      “如歌,你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你在打算什么?求你不要把我当做外人。”燕宗墨的话一说完,颜如歌震惊了,一个世子,居然用出了求这个字眼。让她情何以堪。      眼眶里有些湿润,颜如歌忍住话语中的呜咽,说道,“我的前方还有一个很强的敌人在等着我,我恨不得饮血剜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是世界和你是不一样的,你注定是高高在上的,我……”      话还没说完,嘴巴被柔软的堵上,燕宗墨俯身温柔的攫住颜如歌的小嘴,没有□,只是轻轻的吻着唇瓣,良久,分开,“是宇文拓吗?”      颜如歌小脸绯红,热烈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点点头。      “如歌,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这么说。”见颜如歌不肯直视她,他用双手温柔的固定着颜如歌的头,一次一顿的说道,“如歌,相信我。”相信我会和你一起,做任何你愿意,你喜欢的事情。你的所有顾虑,我都会帮你一一打消。      颜如歌心中很是复杂,她很明白自己又心动了,而且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和对宇文拓不同,宇文拓对她而言,就像是永远在她的前头,她总是倾其所有的帮助他,追赶他的脚步。燕宗墨却总能让她感受到那股淡淡的温情。      可是,万一也是如前世一般,她又如何自处?      心头思绪万千,最后颜如歌心底叹了一口气,就跟着心底的声音走吧,纵使前路万劫不复,她也风雨兼程!      不待半点犹豫的紧紧握了握燕宗墨的手,感觉到颜如歌的动作,燕宗墨一阵狂喜,“如歌,你是不是……是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激动地将颜如歌搂紧,真好,真好。      颜如歌脸红的啐了燕宗墨一口,“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周一周二真没空 23号下午两点一章 [img]http://ww2.sinaimg.cn/mw690/ae22e0a2gw1e9rigi80wsj20ey0e8mz6.jpg style=[/img] ☆、狩猎(4) 作者有话要说:  咱伟大的决定日更!弱弱的问一句,大家是希望渣男早死女主去过日子,还是渣男战斗指数高,一直像小强一样捏,请留言告诉我哈   燕宗墨就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激动了好久才平复内心激动的心情,“如歌,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哪里还有外人传说的神人模样。      颜如歌瞧着近在咫尺的燕宗墨,容貌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如诗如画,如一块瑰丽的珍宝。神情不由的有些恍惚,此时此刻,燕宗墨眼里满满的笑意与激动,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更真实了一些。      突然想起什么,颜如歌陡然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她终究还害怕的,害怕再一次被抛弃,渗入体肤的伤痛她不想再一次体会。她更加不能确定,她是否还配得上这近乎完美的男人?眼里顿时一暗。更何况,最重要的是,纵使她答应了他,他们之间,也隔着一道西凉的隔阂,他终究是未来西凉的皇帝,终会后宫三千,她则会夜夜孤寂,天天享受嫉妒缠身的滋味,一个人看着花开花落,直至人老珠黄。前一世,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燕宗墨激动地表情一下子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如歌,颤抖的话语无一不显示着他的伤心和愤怒,“颜如歌,你真的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她刚刚明明答应的,为什么一下子又会突然变色?      “如歌,你告诉我,你到底在顾虑着什么?”燕宗墨双手固定颜如歌的头,让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眼里的孤寂和绝望却震撼到了他,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稚嫩的年龄,双眼中居然会这么沧桑。      颜如歌深深叹了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最终作下了一个决定,“燕宗墨,刚刚是你讲故事,现在换我来讲可好?”      燕宗墨没有答话,双手渐渐的放开了颜如歌。      “从前有一个女孩……”颜如歌点点滴滴的将上辈子的事情诉出,没有流眼泪,同一件事情已经在她心里重复了千万遍,纵然是痛苦,也已经到了麻木,“就这样,你懂了吗?”      燕宗墨惊呆,他听着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看到颜如歌空洞的神色,逐渐的接受这是事实。他想不到,如歌居然嫁给了宇文拓,还有了他们的孩子,心里又是疼,又是酸,指甲掐进肉中,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听到他登基为帝,攻入大雍,燕宗墨心中苦笑,他确定,若是真的,那时候的他,肯定也是为了替如歌不平,不然,西凉若是再发展几年,肯定轻而易举的吞并大雍,何苦着急。      “你真的不在乎我已经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了吗?”颜如歌看着燕宗墨,心里发疼。      燕宗墨沉默,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没有那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纵使上一世的自己,那么骄傲的自己,燕宗墨猜想,也必定在暗地里做了很多发狂的事情吧。      颜如歌推开燕宗墨,讥讽一笑,“燕世子,可以送我回去了吗?”闭上眼睛,遮去眼里的伤悲,再睁开,清澈的什么都看不到。她注定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女人,她活该。      感觉到颜如歌情绪上的变化,燕宗墨拉住颜如歌的手,焦急的道,“如歌,不是这样的。”      颜如歌甩开,抬头看向星空,听母亲说,若是流泪的时候,看向天空,眼泪就不会留下来。      “如歌,我心悦你很久了,从你很小的时候。”燕宗墨沉声说道。      颜如歌震惊,看着天空的眼睛一下子转向燕宗墨,很久了?如果这一世和上一世没有区别的话,那么?上一世的燕宗墨为了成全自己,就看着她嫁人?这是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如歌,我知道我现在的话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不是说了那是上一世,这一世我绝对不会给他一点的机会。”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宇文拓那么遭人恨,真是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他。      还有宇文寒,交了兵权?呵,真的吗?      颜如歌没有说话,她只想他将来的丈夫只属于她一人而已,“宗墨,送我回去吧。”      燕宗墨送了一口气,到底是接受他了,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一道什么看不见的隔阂,阻碍着他们。      等到燕宗墨悄悄的将颜如歌送回营帐的时候,秦可卿的营帐中,此时已经是人仰马翻,繁花禀告颜如歌的时候,颜如歌才装着刚睡醒的样子起身。      “小姐,秦小姐的帐中不知为何进了歹人,秦小姐也衣衫不整。”繁花一脸的幸灾乐祸,她早看不起那个勾引人的狐媚子了,真是现世报。      颜如歌诧异,“这四周防守如此严密,为何?”      繁花摇头表示不知,她其实也弄不明白有御林军存在的地方还有小贼会进来偷香窃玉,真是色胆包天,这里面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繁花帮颜如歌穿着好衣服,这才跟着颜如歌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颜如歌到秦可卿的帐子前,已经涌上了许多的人,什么兵部侍郎的夫人,国舅的夫人等等,一些些都是八卦的女人。      营帐中还有呜咽的声音响起,赫然就是秦可卿的声音,她已经很能够想到这些八卦的女人聚在一起,是何等的威力,颜如歌冷笑,这下,她真的全完了!心下一阵痛快,也不再看热闹,斜眼看去,宇文寒正在对着自己了然的笑,透着些许的温柔。      颜如歌口型道谢,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不错,今日除了比赛之事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其余的事情,都是经过精心缜密的算计的。      从一开始的闻贵妃求子,她早已让她的母亲在她的闺蜜圈中刻意的说出她精通医术,她很清楚母亲的好友,那位白少傅夫人是属于闻家的,不可能不禀告闻贵妃,前世的闻贵妃是有多么渴望子嗣,她又不能刻意的召唤自己进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十月十狩猎这一天,传唤自己,一下子可以掩盖很多人的耳目。闻贵妃的开门见山,让她欣喜,但她也只能装着考虑思索的样子。      宫中的人有多么精明,她是领教过的!庆幸的是,她成功了。她终可以如愿以偿。      晚上的事情,那也是她仔细思索好的,她知道从番邦传过来的演奏方式,但是她却没有那么聪明,她暗地练习了不知多少倍,方才成功,唱歌的时候,更加用上了一点催眠,这样,更可以勾起人心底的愉悦之情,果然引起了皇帝的赞赏,虽然不知为什么皇帝如此的厚爱她,但是还是求到了皇帝的御赐墨宝。      为她即将开业的医馆造势,时疫来的迅猛,她唯有先下手为强,到时候才能够为自己取得更大的利益。      她也一早便知似锦勾搭的人是宇文拓,她将计就计的暗示似锦,只要宇文拓求旨赐婚,她就会答应,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将计就计吧,至于拒绝赐婚的理由,她早就在得意楼已经设计过秦可卿了!      至于秦可卿,那更是简单不已,宇文寒特意在夜更人静的时候,找来了暗卫,将秦可卿的衣衫毁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然后安排人恰巧看见,就算是查,又能从何查起,就算清白依旧,她也会被刻上一个不贞的标签,这下,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一刺激,她还不疯?      还有那燕宗墨,颜如歌眼底复杂一片,但也仅是一瞬,却又消失不见。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的闺阁女子,那日燕宗墨闯进来就已经让她猜的七七八八。      她没有想到今日燕宗墨会带她出去,但是燕宗墨的自述和表白让她心底起了利用的心思,有了燕宗墨,何愁仇不得报?为了报仇,她已经可以无所不用,哪怕出卖了情感又如何,很成功的,她又演成了。      那日玄金的床前,那个善良的女子已经真正的死去,她说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了报仇,会一路腥风血雨的杀过去!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抬头看月,月亮似乎更加圆润了一点。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娘很快就会让这个贱人来陪你的! ☆、医馆   第二日,随着圣驾回到京城,颜如歌便随着颜易肃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刚到颜国公府的门口,就有下人高声前来报喜。大夫人与七姨娘同时怀孕了。颜如歌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本来快解决秦可卿的美好心情一下子抛之脑后,七姨娘被她自动忽略了,她的母亲,居然又怀孕了?!这是上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颜易肃老脸笑开了花,“打赏。”立即激动的随着下人去看望秦氏和阾音。      秦氏和阾音此时正在老太太处喝茶闲聊,颜易肃的出现,自然是让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薛氏有了喜脉,一时之间对颜易肃的怨恨减少了不少,眼底还泛着一些柔和的光芒,这让后来进门的颜如歌看到,心底更是重重的叹息,本来以为她若是能够让燕宗墨娶她,这样母亲就不会有因为顾忌她而不愿离开颜国公府,现在,都说怀孕的女人最容易心软,果然不是假话。      颜易肃也顾忌着颜国公顾没有嫡长子,这次秦氏的怀孕,自然是让他看到了希望,竟然首次没有理会新纳进门的阾音,而先瞧秦氏。      首位的老太太看秦氏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看着秦氏的脸也是笑意吟吟的。颜如歌一直不明白,这老太太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秦氏,秦氏的这次怀孕居然能够改变她的态度,也真是个奇迹。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颜如歌上前和母亲随意的寒暄了几句,顺势把上了她的脉搏,这一把脉,心惊无比。眼角稍垂,眼底看不清情绪。没有怀孕!这怎么可能?在看到母亲眼角幸福的目光,颜如歌决定暂不和她的母亲说,免得伤心,谁知……      “母亲,女儿有一事想说。”颜如歌后退二步,向薛氏行了一个大礼。      薛氏惊讶,这女儿鲜少有求到自己身上来的,心中虽是惊讶,但是当着老太太和自己相公的面,又不能直接应承,只好低声道,“如歌,地上凉,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她,唉……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和她说,看着颜如歌的脸庞,眼底有些恍惚。      老太太冷哼一声。      如歌抬起头,满脸的委屈之色,转向颜易肃,“昨日我与史小姐赛马,但是半路马却被惊了?爹爹,你还记得这回事?”      颜易肃速来对这个女儿不是很上心,昨日又恨这女儿不争气,居然拒绝了宇文拓的求旨赐婚,现下听她这么一说,估摸着昨日的确发生这些事情了,也不含糊,恩了一声。      听到颜易肃答应,颜如歌内心嘲讽之色更重,他可能连她昨日赛马都不知道,居然应了,转向薛氏,眼角流出几滴眼泪,“女儿差点身死,差点见不着母亲。”说完,眼泪更是哗啦啦的流下,“女儿曾去问过管马的小厮,说昨日不曾有人动过这匹马,那么,女儿的这匹马,肯定是在府中就被动过手脚的。女儿不知在这府内,居然有人这么恨女儿。”这是今天早上燕宗墨查出来给她的。      薛氏大惊,这颜如歌可是她最为疼爱的女儿,现在居然受了这么大的苦,一想到母女差点阴阳相隔,心如刀绞。“好大的胆子,去把府中看马的给我带上来。”顺手将颜如歌扶起身来。天大地大,怀孕的人最大,老太太居然默许了薛氏的行为。      不用薛氏吩咐,已经有人将马童带到了老太太的延年堂。      马童一见这阵势,腿脚一软,跪在地上,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颜如歌的身上,他知道,这三小姐其实是府里最好说话的一个。      颜如歌假装没有看见小童的目光,只是委屈的站在一旁。这个人,无论今天怎样解决,是决计保不住了高门里是绝不会让自己府上的腌臜事情流传出去败坏自己府上的名声的。      “你是怎么谋害三小姐的?”薛氏神色一凝,质问道,府内的事情,颜易肃是不方便出手的,而老太太,也已经颐养天年多年,虽然当家之权不在薛氏的手里,此刻也是有着权利说话的,“那匹马儿可是你下的药。”      马童虽然不知实情,但是也不是个蠢笨的,看着三小姐的神情也立刻猜出了七七八八,肯定是三小姐骑出的马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大呼倒霉,诚惶诚恐的磕了一个响头,“老爷明鉴,夫人明鉴,小人怎会干出如此的荒唐事?”细想这两日,来码房的人也没有,除了……      “夫人,我想起来了,大小姐的丫鬟曾经去过马房。”想到可以解脱嫌疑,立刻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颜如歌微低的脸上看不清情绪,陡然抬头,看向马童,眼里着过凌厉的目光,这个马童在说谎!颜如诗怎么会如此蠢笨,这么明显的将自己的丫鬟派去了马房,呵呵,又是一个被当刀子使的笨女人,先解决了她也好。      马童一惊,后退二步。此时颜如诗和颜如诗的丫鬟听到风声很快地来了这延年堂,颜如诗看到颜如歌,脸上止不住的怨恨,被众人看见,自然有一些“证据确凿”的嫌疑。      “爹爹,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自个的屋子中,从未出去过,又怎么会害三妹妹呢。”听到了风声的她,为自己开脱道,也不是开脱,她的确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肯定又是颜如歌设计害她。      “是她,就是她。”马童看到如诗身边的丫鬟,立刻激动的说道。      丫鬟眼底闪过一丝悲凉,不着一言。      颜如诗推了丫鬟一把,“愣什么,快解释啊。”这丫鬟,平时机灵的很,怎么现在这么愚笨,连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吗?现在二姨娘死了,连个丫鬟都可以欺负她了吗?      颜如歌心底冷笑,府里看来还有高手存在呢!      丫鬟跪下,向着颜如诗磕头,不舍的说道。“小姐,奴婢来世在伺候你。”说完,站起身,决绝的向最近的桌椅撞去,众人纷纷移开了眼,这么晦气的一幕。      颜如诗暗叫不好,这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了,薛氏虽然看出了里面虽有猫腻,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危考虑,此刻更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有谋害嫡女的心思,来人啊,先将她压入柴房,等候三小姐发落。”若不是颜如诗,杀鸡儆猴!      颜如歌看了薛氏一眼,将发落权交给自己吗?那也好,大雍庶女以下犯上可是死罪,她会很善良的给她一条活路可走。      第二天,一顶红色小轿从颜国公府的后门所出,里面坐着的,赫然就是颜如诗。      什么方法对女人来说最恶毒,丈夫不爱,永诀子嗣,毫无出头的希望,颜如歌给颜如诗的,就是这么一个结局,她将颜如诗毁去了容貌,喂下了绝育药,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送去了京城王员外的府邸。      王员外是出了名的刻薄妻儿,她仔细关照过,千万不要因为她是高门大户的女儿而优待,而这一番话,让王员外了然,又是高门的宅斗啊!      薛氏却在不经意间和阾音对视了一眼,了然的笑了笑。      ----我是颜如歌即将展现医术的分界线----      两日后,京城最繁华的路段上,开了一家医馆,名为解忧,一时之间成了京中最热闹的话题。      先不说开医馆之人是大雍颜国公府的嫡女,这并不是女人并不能抛头露面,而是身份尊贵之人一般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再然后,开业之时,送礼之人差点踏破了门槛。      先是皇帝御赐的牌匾,济世救人,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狠狠的惊愕了一把,直呼不可思议,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小瞧这家医馆。      而后,大雍唯一的两位世子也送上了极为珍贵的礼物,看的一些世家小姐嫉恨不已。      至于宇文宸,则是私下送来了开业之礼,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皇宫中的闻贵妃,也私下送了礼,这一认知,在贵妇圈中又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这颜家的小姐,真是了不得。连闻贵妃都能够攀上。      宇文拓知道颜如歌开医馆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宫里抑郁不已,此时的他真是恨极了秦可卿,前几日父皇面前使劲的撇清自己和她的关系,赐婚之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不少朝堂之人对他理论纷纷。几个对他忠心的属下,也纷纷表示不满。一想到脑袋上那顶绿的发亮的帽,火气怎么也止不住。      最近安排在宇文宸身边的棋子不知不觉的被拔去了两个,这个结果,让他无比的难受。这可是很多年的安排,怎么会一下子出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因为秦可卿的关系,宇文拓被太子党顾忌,也无法像之前一般,做事情能够套上太子党的名义,可恶!      一下子,他就像被束缚到了。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轻轻浅浅的女子,若是他拥有了她,那么结果就不一样了吧?      开业的事情渐渐走上了正轨,多人的造势让医馆成功无比,颜如歌更是亲手治疗了许多在外人眼里不可治愈的顽疾,顿时解忧成了许多人心中的解忧圣地,颜如歌的声明大涨,竟然被许多人称为女神医,而见过颜如歌的,无不为其的不拒小礼和惊艳的外表所震惊到,女神医的前面,也渐渐的多处了潋滟二字。      潋滟女神医。 作者有话要说:   ☆、婉嫔   半个月悄悄的过去,颜如歌的医馆也逐渐的走上正轨,这让颜如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半个多月,她简直是累坏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打理的。不过,看着医馆的逐渐成形,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她也暗中的解决了似锦,被她挑断手筋脚筋,割了舌头丢进了乱葬岗。不过繁花却是一点没有怨恨如歌,反而和颜如歌更加的亲密起来。      唯有一事,就是母亲的假孕,让她心头烦闷不已,心底默默的做下了一个决定,不告诉她的母亲。等到……之后,她相信,她的母亲会知晓她的苦心的。      此时的她和燕宗墨漫步在京城的街头,只见如歌一席白衣,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红唇诱人。      直叫人分不出性别,身材娇小的她站在燕宗墨的身边,二人竟然出奇的和谐。      燕宗墨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席白衣打扮的颜如歌,今日是难得的空暇时间,他好不容易得了如歌的准,同意出来逛逛,却整了这么一个打扮,感情是早就算计好自己的了。      天色昏暗,一轮明月悬挂在半空中,繁星闪烁。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京都最繁华的的花街,颜如歌并不陌生,这一条街是京都中公子哥最喜欢去的地方,花街的最前方有一块一人高的石头,石头上居中处刻有柳巷二字,右下角一行小字: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么yinhui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文雅之物,让颜如歌好生稀奇。更是佩服这些不务正业的人能写出这么文雅的词儿来。不做细想,如歌便朝里而去。      燕宗墨无奈的对着颜如歌的背影勾了勾唇,这如歌脑子里永远有许多让他不明白的想法。而且,他并不认为如歌是在做什么无聊的事情,这些日子,他充分的感觉到了,颜如歌每次做的事情,都有她的道理。      不过……只要是她想做,就只管去做好了,出了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给她顶着。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花街的中央,这中央是一家颇负盛名的花楼,名为烟雨楼,烟雨楼本身在花街中并不是非常有名,让它有名的是里面的一位清官儿,名为云水悠。      云澹澹,水悠悠,一声琵琶锁空楼。这便是外人对其的最高评价。讲的便是云水悠的琵琶,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进门之后,浓厚的脂粉气息扑来,男人、女人的嬉闹怒骂声夹杂在一起。      一位妈妈就立刻迎了上来,妈妈看到颜如歌,眼里立刻闪过一丝讥讽,这不知又是那个大家小姐扮成男装出来玩,糊弄别人可以,糊弄她还差得远了。不过看这衣料,倒是为不菲之物,还有身后那个男人,也不是池中之物,一瞬间,心思已经转过了千百回,妈妈娇声笑道,“哟,这又是哪里的俊公子,可是第一次来这烟雨楼?”嗲的活活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颜如歌不喜别人触碰,不由得后退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来,皮笑肉不笑,“妈妈说笑了,今儿个小爷是来见识一下烟雨楼的云水悠的,若是妈妈醒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满脸浓妆的女人笑容立刻加深不少,“醒的醒的,今儿个水悠姑娘刚好有空,公子跟我来。”立刻前头带路,云水悠的房间当然不在前院,而是在后院人流清静出,三人走了不少时间,才到了云水悠住处。      燕宗墨自从踏进了这花楼,脸上立刻冷若冰霜,哪还有之前半分笑意的模样。      “妈妈若是还有好的姑娘,尽管带来便是,我这兄台……”话没有说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燕宗墨本就冰冷的脸上此刻仿佛能结出冰来,若是他还听不出来颜如歌是想支开他,那真是笨了。不动声色的暗瞪了颜如歌,“不用了,我在一旁即可。”更何况,既然是来找云水悠的,那么,他更不用离开了。      颜如歌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燕宗墨,看在你对她那么好的份上,她本不想拉你下水的,可是你一次一次的的拒绝了,她也只能……对燕宗墨抱歉的吐了吐舌头。      妈妈帮二人打开房门,笑着退了下去,自然又拿到了颜如歌的银票一张。      房间内的摆设极为简洁,丝毫看不出这是青楼女子的香闺,此时云水悠正坐在帐帘之后,透过纱帐,影影约约能够看得见丽人曼妙的身影,犹抱琵琶半遮面。      颜如歌笑道,“婉嫔娘娘万安。”      听到颜如歌的话,燕宗墨倒是没有过于的吃惊,只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云水悠的身份,她又是从何得知?思及此,燕宗墨轻咳一声。      云水悠袅袅起身,拉开遮着的帘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好一个清新淡雅的女子,颜如歌心中暗赞。      “姑娘说笑了,青楼里哪来的婉嫔娘娘?”竟然也看穿了颜如歌的女儿之身,说话之间,云水悠已到二人身前,话虽是对着颜如歌说的,眼神,却是看向燕宗墨。眉眼之处,复杂不已。      颜如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坐下,纵然被揭穿,神色丝毫未变,“婉嫔娘娘才是说笑了,眼前可不就是么?”云水悠!表面上是青楼的妓子,实则是皇帝的嫔妾,虽不说有多受皇帝的宠爱,但是一份殊荣还是拥有的。      说道云水悠,不能不提到宇文拓,颜如歌虽然对宇文拓诸多痛恨,但是,云水悠这一颗棋子还是让她钦佩的。      云水悠十五入宫,现已十八之龄,琴棋书画舞无一不精,一手琵琶更是一绝。宇文拓能够培养一位女子至此,还送入了宫中做暗子,让她不得不佩服。更让她想鼓掌呐喊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居然能够利用皇家暗道将云水悠送入青楼,借机刺探情报。      真真是好手段,当初知道的时候她可是觉得这匪夷所思!居然大胆至如此。      燕宗墨在颜如歌身边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荔枝剥了起来,而后将去壳的荔枝送至颜如歌的嘴前,颜如歌虽不嗜甜,但是对于水果还是不挑剔的,也不矫情,小嘴一张,就将荔枝含入嘴中。      燕宗墨的手不小心触碰到颜如歌的唇,感觉酥酥麻麻,又是顺手剥了一颗,道,“朱雀,既然她问了,你就实话说吧。”哪有一丝对颜如歌说话的温情。      颜如歌本想用心理战术来使云水悠认下她是婉嫔,到时候也好他方便拿捏,现下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浑圆,有些呆滞,“朱……朱雀?她不是云水悠吗?”      难以见到颜如歌可爱的模样,燕宗墨捏了捏颜如歌的瑶鼻,“我身边有四个暗卫,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言下之意,这朱雀是他的人。      颜如歌一下子觉得玄幻了,就算重生过一世的脑子也不够用,她本来觉得宇文拓已经够聪明的了,可是真正聪明的鼻祖还在眼前!这婉嫔,云水悠,朱雀竟然……竟然是燕宗墨的人。可笑,她还为了他着想,不想拖他下水。      燕宗墨到底是还有多少的东西是她不知道的?这个认知,突然让她很难受。      “属下见过主人。”朱雀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颜如歌,心中有些涩然,向燕宗墨行礼,她就是那个主子一直记挂在心尖上的人?主子果然是好眼光。      颜如歌再一次觉得重生后的她也并不是万能的,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神色不自觉的有些暗然。燕宗墨哪能不知道颜如歌的心思,冷情的对着朱雀说道,“以后她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照办即可。”说完,便抱着颜如歌从窗户离开。接下来的时间,是他的。不过,他最近是不是爬窗爬的太多了?      云水悠怅然的看着窗户,弹起手中的琵琶,有多少人知道她从小在燕世子的身边,陪着他一起长大,心里的感情早就从一开始的亲情转化为爱情,爱的深入骨髓,为了他,自己才那么努力,为的就是能够配的上他。现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他的女神,她又怎插得进去?      罢了罢了,既然是他喜欢,那么她也试着喜欢吧。琵琶声再度在黑夜中响起。      “燕宗墨,朱雀是云水悠,那青龙、白虎、玄武又是谁?”一个朱雀让她吃惊不已,不知那三人的身份又是怎样,虽说有些黯然,但是更多的还是好奇。果然,八卦还是女人的天敌。      燕宗墨左手搂着颜如歌的纤腰,右手忍不住的将颜如歌头上的男人的发髻解开,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开,“青龙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京中的许多店铺,还有各国的许多店铺,都是他在打理。白虎本来是在西凉帮我刺探情报,后被我派去你的身边。至于玄武,我想,你已经认识他了。看看聪明的如歌能不能猜得出来?”手□青丝,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朱雀其实还有别的身份。”      颜如歌没有再问下去,这燕宗墨实在让她太心惊了。不再说话。她着实被之前的燕宗墨所给迷惑了,作为一代君王,燕宗墨有怎么会只有温柔的一面呢。他有野心,明分辨,善安抚,会取舍,做事果断。现在更是见到了他的识才,用才。      沉默间,燕宗墨带着颜如歌到了燕王府,更准确的来说是燕王府中的一处池塘。      “这是你栽植的?”颜如歌一脸惊喜的看着满池的莲花,眼睛中亮闪闪的。大洒锦、大憨莲、见莲、石莲睡莲,各种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此时已经半夜,月色如水,打在满池的莲花上,更是显得如诗如画,飘渺悠远。古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曰荷花别样红。现有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燕宗墨看着颜如歌,笑着点了点头,却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自从他知晓颜如歌喜欢莲花后,就不惜人力物力财力,各处找稀缺的莲花来种植,此时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年栽植这莲花的,莲花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寄托。      而现在看到如歌惊讶的眼眸,他觉得,他做的,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回报。      颜如歌的心此时溢满了感动,她似乎一点一点的沉醉在燕宗墨为她编织的美好世界里,这个世界,没有触目的黑,没有刺骨的凉,有的只是那一缕温情,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茁壮。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放弃报仇,独独为眼前男人而活的想法。      此时不知哪里跑过一只野猫,发出喵的叫声,颜如歌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颜如歌啊颜如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些深仇大恨全部忘记了吗?男人的喜爱又能够保证多久不变质?一世生死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吃亏够吗?更何况,你的心还跳动吗?      将心里的悸动压下,颜如歌苦涩的微笑。      燕宗墨说过,她曾是他的阳光,可是他从来不知,这缕阳光,早已变质,徒有耀眼的光芒,没有灼热的温度。      此相二人,不同思绪,一个地狱,一个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时间就在每天中午的十二点。 ☆、时疫(1) 作者有话要说:     夜间的温度还是很冷的,颜如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燕宗墨抱歉的看了一眼颜如歌,让她稍微等会,他回屋去取一件衣服来,他的屋子外人都不能进去,所以,他只能亲自回去。      燕宗墨走后不久,如歌的身边多了一条人影,“属下青龙,见过姑娘。”青龙身着墨色衣衫,黑夜中看的并不是很真切。      颜如歌明白,这人挑了燕宗墨不在的时间,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嫣然一笑,回道,“长话短说吧。”      青龙诧异的看了如歌一眼,恭敬的问道,“姑娘觉得世子如何?”      颜如歌略微思索,“不错。”至少他对她是极好的,好的都挑不出刺来。      青龙凝神注视燕宗墨离开的方向,神色变化多端。“姑娘不知,世子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关心姑娘了。世子一门心思的铺在姑娘身上,听闻姑娘喜莲,特意种植了这满池的莲花,从不假手他人,又一次,宫中的紫裳公主想要摘一朵莲花,却被世子丢出了大门。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      “今日世子将姑娘带来,属下想世子定是把姑娘当做一生相携之人。世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很难改变。”青龙踌躇的将话说完。      颜如歌无言相对,好半响才回话,“你这是想告诉我什么?”青龙真是好敏锐的心思,她也只能假装不知。      青龙屏息凝神,有些冷然的说道,“若是对世子没有这份心思,那么请不要给世子希望。”这段时间听白虎的禀告,颜如歌一直都在不停地算计着什么,从来没有将她的心思放在世子的身上,想来对世子也没有那么上心,“若是姑娘有一天伤了世子,那么青龙第一个不会放过姑娘。”可是他如果禀告世子,世子恐怕也不会相信。      颜如歌浅笑的看着青龙,不着一言,被看的很不自在,青龙留下一个“记住了!”便又消失不见。而燕宗墨也回来的赶巧,将手中的衣物披在颜如歌的身上。      颜如歌感受着身上衣服的温暖,耳边回想起青龙的话,若是对世子没有这份心思,那么请不要给世子希望。      看着身边的燕宗墨,颜如歌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自己的双手,片刻后无力的松开,将燕宗墨刚刚取来的衣服拿下,缓缓的搂住了燕宗墨的腰,踮起脚尖,在其耳边轻轻说道,“宗墨,要了我吧。”      轻柔的话语如同爆炸一般在燕宗墨的耳边响起,燕宗墨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如歌,瞳孔骤缩,他真的没有听错吗?“如歌,你……”已然已经有了怒气,“你真的当我是那种人吗?你当真以为我是看上了你的皮相?”      颜如歌只觉得心下悲凉,她冲动了,听了青龙的话,心里愧疚异常,燕宗墨的点点滴滴,为她所做的一切,都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她很清楚,自己给不起他完整的爱,有还不起这份深情,她仅愿以此答谢他,至此过后,阳关独木,天涯路人,也彻底断绝她心底那快茁壮发芽的悸动。      “宗墨,这是我自愿的。”颜如歌有些羞苒,虽然上辈子已经历经人事,可自己这番主动,也是很羞人的。如歌只觉得耳边发热,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红晕。      燕宗墨只觉得今夜的颜如歌有些不正常,但是对着月光下脸色晕红的颜如歌,心爱的女子温软在怀,若说真的没有一点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大雍女子看待贞洁极重,虽然如歌这个决定让他觉得甚是荒唐,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歌成了他的人,一辈子也只能是他的女人了!      此处省略一千字。      第二天醒来,颜如歌不意外的发现她在她的闺房,全身瘫软无力,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想到昨夜的疯狂,白皙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的红,随即想到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脸上血色顿时褪去,怎么会有一种叫做心痛的感觉?      看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颜如歌不得已选了一件高领的衣服穿上,若是被外人看见,自己可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些痕迹,直至小半个月才消失殆尽。      这些日子,燕宗墨没有来找她,只是让青龙送了一封书信过来,西凉大变!他必须得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否则会出现危机。颜如歌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气,她也要加快步伐了,在未来的三个月中,要将宇文拓解决掉。却在此时,听闻了一则消息。西邑时疫爆发。      宇文宸送来的书信中将这一事情完整的描述了一遍,本来是小范围的疾病不知为何会扩展到那么大的范围,甚至比上一世还要夸张,整个西邑的百姓都惴惴不安。突然提前了一年的时疫爆发,让颜如歌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这还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皇帝已经连派去了四名御医,却无功而返。宇文拓、宇文烨均不愿意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揽在身上,在这个时候,颜如歌的示意之下,宇文宸上奏了旨意,颜如歌自动请缨,去西邑救治,皇帝仅仅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宇文宸上奏!同时,宇文寒也同时上奏,愿意一同去西邑。      当天圣旨就到了颜如歌所开的医馆,颜如歌接旨后,仅仅和她的母亲道别了一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的衣物,便随着宇文寒带着几个随从便离开了京都。等她回来,就是时候处理母亲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和和离的时候了。      赶路的途中,着实无聊,好在宇文寒比较体贴颜如歌,找了不少逗乐子的法子给颜如歌解闷,再加上风景秀丽,好几天的路,颜如歌觉得很快便过去了。 ☆、时疫(2)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加油收藏,我加油更,昨天的文章我不好意思的撤了,被举牌了,愿意看的去看我的评论, 我其实真的是十二点准时更的   “世子,前面便是西邑城,可是城门被封锁,不让人进去。”一名侍从从前面打探消息回来,向宇文寒禀报道,这些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世子的车驾也敢拦。      颜如歌的马车离宇文寒并不远,况且侍从的说话声也很大,于是便从马车上下来,“世子,我们索性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没有个能说话的,僵在一边也不好。更何况,这儿是城外,眼看天色快要黑了,总不能一大帮的人楚在这儿过夜。      宇文寒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还未到城门口,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便从城门口传了出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穿着兵服的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拿着佩剑,将试图想要逃出城门的人拦截住,嘴里大大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颜如歌心头火起,一个箭步的走到城门口,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弱势的吗?”      几个兵哥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乍一听这呵斥的话,立刻满面恼怒的转过身来,正想要回骂几句,看到着实漂亮的颜如歌,立刻哑口无言,有个大胆的,上前一步,色眯眯的笑道,“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颜如歌暗呸,心中的怒气却越来越高,宇文寒哪能让人这么调笑颜如歌,宝剑出鞘,调戏之人脑袋立刻落地。先前吵闹的人群看见颜如歌,就已经安静了不少,此刻见到活人的脑袋落地,人群中早已哑口无言,不夺人,却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      士兵的同伴们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人,手中的刀剑落地,发出铿的声音。人横的,总是怕人更横的。现在这些人便是如此,一人悄悄的离开,准备禀告此地的执行长官。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颜如歌宇文寒并肩而立,女的貌美如花,男的遗世独立,半轮残阳是他们身边最好的景物,一时之间,不少人竟然看呆了。      趁着士兵的不注意,一个满脸泥垢的小女孩冲了出来,直奔颜如歌,“神仙姐姐。”脆生生的声音让颜如歌心中一软,似有一股热流涌进了心田。      女孩的妈母亲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却不敢向前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脏兮兮的小手握上了那个天仙般女子的衣衫上,白色的衣物上,顿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手掌印,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颜如歌浅浅一笑,脸上散发着慈母的光芒,拿出怀中的手绢,将女孩脸上脏兮兮的污渍擦干净。      宇文寒在一旁看着颜如歌擦小女孩的脸,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就算经历了一世的背叛,他的如歌,也依旧是心地善良的,若是将来如歌嫁给他为妻,他们也会拥有一个小小的孩子。      女孩怔了一下,觉得颜如歌很像娘亲,立刻痛哭起来,“神仙姐姐,救娘亲。他们要烧死我们。”      颜如歌微笑的脸顿时僵硬,神色阴冷的看向门口的士兵,“怎么回事?”眼里的冰凉似乎能把人冻住。      士兵们一哆嗦,毫无底气的说道,“上头的命令,这些人染了时疫,是救治不好的,为了不阻碍更多的人,只能够烧死她们。”这女人虽然生得漂亮,但气势着实强了一些,还是家里得婆娘来的顺眼。      颜如歌怒极反笑,“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草菅人命,还有,谁说治不好她们了?”      “本官说的。”人群向两边分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身边拥着一大群的侍卫,威风凌凌的走了过来。男人并不是很老,只是常年沉迷于酒色的身子有些虚浮。      颜如歌看着周围的百姓眼里的畏惧和憎恨,眉眼冷情,向宇文寒示意,这个时候,她实在不方便再说下去。      宇文寒得了颜如歌的示意,只轻轻的向前走了一步,他也着实对眼前的人不耻,略带厌恶的说道,“你就是西邑的县主薄?真是好大的威风。”      县主簿孙安兴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一看眼前的毛头小伙子,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立刻就恼了!“本主簿说,你们竟然敢当街行凶,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的人你们也敢……”      宇文寒冷哼一声,将临走前皇帝给予的金牌拿了出来,金光闪闪,立刻震住了人。“孙安兴,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如此草菅人命?”将视线从孙安兴身上转开,宇文寒环视四周,“他们,有自己的亲人,子女,你居然下令烧死他们,于心何忍?”      人群中窃窃私语,看着宇文寒的目光多了一些热切,准确的说多了一丝生的希望。      孙安兴有些瑟缩,所为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宇文寒更是不知比他高了多少级,“可是他们都在这场时疫中,若是时疫不解决,他们还会继续将时疫带给别人。”      颜如歌冷笑,“照主簿大人这么说,那主簿大人岂不是也在西邑中,不应该和这百姓一起同生共死,嗯?”      孙安兴冷汗连连,“而且,谁说这时疫没办法救治?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将大家治好。”颜如歌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决之意,不由得让人信服。      殊不知颜如歌心中想的却是,只要治好了这令人头痛的时疫,那皇帝肯定会封赏,到时候她就可以像皇帝提愿。      孙安兴心头嗤笑不已,这皇帝都已经派了四名御医,都无功而返,这一个小丫头片子会有什么办法,脸上却连连答应,“姑娘说的是。”      颜如歌哪能看不中孙安兴的小九九,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半是承诺,半是保证的说道,“十天,给我十天,我能治好这里全部的人。”这话一出,就连看不起颜如歌的孙安兴也愣住了,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嫣然巧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若是她救治不好他们也罢了,难得会有如此正直之人为他们着想。      接下来的事情在群情激奋的这群人中,变现的简单了许多,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西邑好几万的百姓便分别居住在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城西居住的人是健康无恙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任何得病的去屎,城西的人则是患有轻微病状,城南的则是重症病区,城北的则是死尸之地,颜如歌命人一把火将其烧毁,尸体是很容易带着传染源的。      在这一天半的时候,颜如歌集中了西邑中所有的大夫,颜如歌居住的地方正是城中,她需要四处跑,只能找一个中心点。      “胡闹,怎么可能在这开好的药方中加入兰林草!那这些只有轻微病症的人岂不是要更加严重?兰林草主治湿热,那些病患身体略发寒,这真的是胡闹。”      随即一片附和声。      “还有,那些重症病患,你居然还加了以为砒霜,砒霜药性生猛,病人怎能够坚持的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真不是你哪来的勇气。”      颜如歌噗嗤的笑了出来,想到半天前那些老古董对她的抨击,她就想笑,事实上,她也着实笑了出来,她开药的目的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对身体进行刺激后,自然恢复的也快,当年若不是有人误食兰林草,这时疫也不会解的那么快。      “在想什么,这么好笑?”宇文寒不知何时进了颜如歌的屋子,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一件破败的炕头,简陋的可以,这如歌和这房子在一起,格格不入。      想到如歌这两天睡的就是这样的屋子,就一阵心疼,她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啊!      “我想,当初我说十天就能治好这些百姓,我想,只要药材足够,其实五天就够了。到时候看到那些老古董的脸色,我想,一定很好笑。”颜如歌的脸又是浮现了一抹笑容,她其实很有成就感呢。      被这抹笑容蛊惑,宇文寒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想要触摸颜如歌的脸庞,颜如歌的笑容顿时冷了几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世子,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忙呢,我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管宇文寒应不应,立刻抽身走了出去。      宇文寒的手在半空中,便落下,心中苦涩,那天燕宗墨搂着如歌的腰,可是颜如歌却没有半丝的抗拒,上一世她没有得到如歌的心,这一世,还是得不到吗?不,不行,就算她恨他怨他,他也一定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西邑城就像换了一座城般,连蓝天都格外的蓝,虽然有些百姓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脸色却好看了不少,这三天之内,虽然死了一些无法救治的人,但是这些都充分证明了颜如歌的救治是有效的。      刚开始不少百姓看着颜如歌一个女子,不怕脏不怕累,眼睛里看他们也没有任何鄙视不屑的色彩,心中对这个女子感激不已,之后相处的三天,几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她就是京中盛传的女神医,颜如歌,颜国公府的嫡女,而且态度平易近人,温和无比,除了感激之外,对颜如歌也多了尊崇和敬仰。      当初的和颜如歌吵得人仰马翻的大夫们,每次看到颜如歌都会不好意思的转身就走,还是颜如歌大度的和他们解释,才让这些行将作朽的大夫们给哄了回来。      让这些大夫们不由得敬佩颜如歌的人品和德品,更多的的是医术精湛,听闻颜如歌师承谢世安,更加的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时之间,颜如歌的大名,冲破京都,在西邑百姓的刻意神话下,响彻大雍。      她可是唯一身份高贵却仁心善医的奇女子;      她可是唯一国色天香却不拘小节的奇女子;      她医术精湛、潋滟无双!      西邑的百姓渐渐的恢复了元气,颜如歌也没有之前四处奔波,这倒是让她的精气神好看了许多。      这段日子,即便她在大雍的西邑,燕宗墨依旧每天一封书信的给她,她总是放在一旁,默默的看完书信,却从来不回,那天的一切,就当做一场梦吧,镜花水月,宗墨,永别。      就在如歌在屋子内饮茶深思的时候,宇文寒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到宇文寒,她还是有一些尴尬的,这些日子,她借着忙刻意的疏远宇文寒,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心。      宇文寒看着颜如歌的神情,心中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歌,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准备。”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会到如何的程度。      颜如歌看到有些严肃的宇文寒,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站起身来,抬头只是宇文寒,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心里的恐慌慢慢的浮现,出发前自己感觉的不安再度浮现了出来。      宇文寒看着颜如歌,一字一句的说道,“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书,你的母亲,今日,殁。”双眼死死的看着颜如歌,恐怕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颜如歌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丧母   茶杯中的水一下子溅了出来,在颜如歌的裙衫下晕开了一小朵一小朵的水花.      颜如歌的脸色苍白的惊人,耳边还回荡着宇文寒的话,你的母亲,今日,歿。一个个字如尖刀一般,挖着她的心,痛入骨髓。      宇文寒看见备受打击的颜如歌,不由的一同心痛起来,将自己知道的一并说出,“如歌,你的母亲食用了你们府中七姨娘的糕点,糕点中带有藏红花,大夫检测,一尸两命。七姨娘畏罪自杀,同样一尸两命。”      怎么可能?她曾多次看到她的母亲和七姨娘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谈天说地,完全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所以她也放心大胆的没有调查过七姨娘,七姨娘怎么可能给她母亲下藏红花?她的母亲,绝不是个蠢笨的,也是个宫于心计的,怎么可能会一下子中了计。退一万步来说,她的母亲,根本没有怀孕,藏红花压根不会让她的母亲出事。      七姨娘既然敢害,又怎会自杀?      尽管如此猜想,可是颜如歌的心中越来越惶恐,京都也不会无事生事,那就证明她的母亲真的是歿了。      胃中翻过一阵酸意,颜如歌立刻跑到角落,难受的呕吐起来,眼泪无言的滑落,越掉越多,身体剧烈地发抖,她终于知道那不安的心情来源于哪里,是她的母亲,是她的母亲离开她了。      宇文寒在一旁未曾说话,这是静静的看着,上一辈子如歌母亲也是很早的便离开人世,这一辈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哭的够了,颜如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她要回京!      颜如歌回京的决定,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受过如歌恩惠的百姓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心意,顿时如歌的房屋门口,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若是平日里心情好,颜如歌还会与这些淳朴的民众们寒暄二句,现下这个情形,颜如歌干脆从后门而出,在宇文寒的帮助下,一匹快马独自回京。疫民没有全部安置妥当,宇文寒也无法提早离开,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颜如歌。      大雍人死后,需在家中摆置三日,第三日就入土为安的时候。颜如歌从得知消息开始,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甚至比上辈子和宇文拓告急的时候,还要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经受的住马儿的颠簸,当颜如歌回到京都的时候,正是第三天的中午。      快马加鞭的赶到府门口,摇摇欲坠的下了马,入眼之处尽是无穷无尽的白色,屋檐下面用白色的布匹缠绕了一圈,白色的灯笼灯笼散发着悠悠冷寒的光芒,很少大开的府门外面也圈裹了一层白色,就像一个深渊,颜如歌身子不由得一软,但是还是咬紧着牙齿,忍住泪水,一步一步的走向府内。      回京几个月,认识颜如歌的人也不少,颜如歌一路走来,便感受到了许多同情的视线,丫鬟下人也纷纷投之注目礼,当日皇帝下旨颜如歌去西邑治疗时疫,可是轰动了京都,在看颜如歌出现在此处,很多人不由得心生感叹,短短两日半,竟然从西邑到达了京都,颜如歌管不得这些人是怎么想,怎么看的,失魂落魄的朝着内堂走去。      还记得当日在此,颜易肃红光满面的生辰宴会,还记得当日再此,宇文寒的诛心之言,再次踏入这里,居然是和母亲的生离死别,闭上眼睛,颜如歌跨入内堂。      铺天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就连来吊唁的人,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颜如歌一席白色素衣,没有任何花纹,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饰物,干干净净,多日来的赶路让整张脸看起来疲惫不堪,双眼红肿不已,连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欲坠的。      “歌儿。”颜如歌的大舅,薛修仁看到脸色苍白不已的颜如歌,揉了揉跪的发麻的双脚,从棺木旁边走来,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而颜国公府的人则在一边冷眼旁关。      颜如歌的二舅虽未起身,眼里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薛梦莲的小脸哭的亦是红肿不堪,一身白色孝服看的整个人羸弱不堪。      看到自己的亲人,颜如歌麻木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错开了大舅想要搀扶的双手,嗓子喑哑的说道,“我没事。”对着眼前的棺木,重重的跪下了身子,顿时泪如雨下。      她好悔,她好恨,她好怕!      她重生以来,诸事皆顺,几乎就是按着她的计划一路走下去,该得到报应的人,该下去的下去,该痛苦的痛苦,所以她骄傲了,她得意了。母亲没有怀孕,她没有告诉她,和母亲肚子中的假胎比起来,她看中的是她的母亲。      既然是假怀孕,她本想施个小计,变成假落胎,让母亲看看这颜国公府中人的嘴眼,让母亲体会一下死心的滋味,她届时可以想法子让母亲和颜易肃和离,至于母亲担心的她的婚事,她也可以随便找人嫁了去。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让她都来不及接招。      “如歌,别这样。”看到伤心欲绝的颜如歌,薛梦莲的眼泪也流下来,走到颜如歌的身边,轻轻抱住了颜如歌,姑姑在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竟然会走的这么早。      颜如歌一直在无声的哭泣,此时骤然接触到薛梦莲的怀抱,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表姐,表姐,我没有母亲了。”悲切的哭让很多人顿生不忍。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督官(丧葬活动中掌管事务的人叫“督官”)高声呼喊道,“出殡。”颜易肃目无表情的跟在督官身后。颜国公府的各个姨娘们也是一身缟素的跟在颜易肃的身后,脸上没有半丝悲切之意。      出殡前会先拆孝堂,早在颜如歌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孝堂已经被拆了大半,下人将“长眠灯”、灵牌或遗像、寿签筒子、落气钵子依次移到棺木的前面,“八大金刚”用蔑将棺材捆绑紧,棺材的大小头分别用缆绳系好。      “不。”颜如歌看到母亲即将下葬,高声呼喊起来,她还不能让她的母亲下葬,她不能让她的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去。怎可以一个一尸两命就打发了她。颜国公府的人,一个一个给她等着。      “歌儿,舅舅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让你娘亲安心的去吧。”薛修仁眼中尽是沉痛,看着颜如歌有些癫狂的模样,在她脖颈间轻轻的一击,颜如歌顿时倒地。      秋季的夜晚,总带着点凄凉。月,清清冷冷,依旧高挂在黑夜之上,像一位无情的看客,看着人情冷暖。风呜呜的刮着,像一阵阵轻蔑的嘲笑,那样的刺耳,那样的悲凉。地上的落叶是它的佣附者,阵阵的讥笑那脆弱的人生。      颜如歌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膝间。      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来源不明沉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次,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恍恍惚惚的脸。      今日被舅舅打晕,导致的结果就是母亲下葬之时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和前世相像不已。母亲弥留人际之时,她不知情,下葬之际,自己也不在场。      会不会像前世一般,所有的事情都会以另一个轨迹向它原本的方向发展下去,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她远去,她所做的都是徒劳功?      母亲的去世就让她心痛的不能自已,若是真的和自己想象的那样,她恐怕是没有勇气接受的了的。在这种消极的思想下,颜如歌更加的消极。      之后的几天,颜如歌没有离开房门一步,任凭繁花在门外喊破了嗓子,颜如歌也不曾理会,大舅每天派人强行送来饭菜,她也只食一点,基本上是吃多少,吐多少,几天的时间,本来就孱弱的颜如歌,就变得越加纤弱。      她一直在想,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去世?重生一世,她的感觉比旁人的更为细腻,她很能清楚地感觉到母亲与阾音姨娘之间融洽的气氛,难道阾音姨娘也是被陷害的?府中还有一个黑手,她一直有所察觉,却永远不知道是谁。      姨娘的出殡自然是没有薛氏那般隆重,也是一张草席包了个尸体,送出府去,若是她找出阾音的尸体,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薛氏下葬后的第七天晚上,远在西凉的燕宗墨再一次出现在颜如歌的房间中。      颜如歌依旧如之前的动作,抱着膝盖,头埋在膝间,只不过眼泪早就哭干了。听到房中的声响,抬起头来。      看到颜如歌瘦弱的身体,燕宗墨有些颤抖的喊道,“如歌。”手摸上颜如歌的头。颜如歌抬起头来,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脸上的肉也少了不少,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大。      看到燕宗墨,颜如歌本就好看不到哪里的脸色,更为的阴沉。好几天没有说话,嗓子有些沙哑,“燕宗墨,你来这里干什么?”头一偏,燕宗墨的手落空。      燕宗墨脸青红交白,有些气急的说道,“颜如歌,你在说什么?”她丧母,他不管政事,不远万里的赶回来,只为了她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安慰,可是听到的却是什么?      颜如歌嘲讽一笑,再次重复道,“燕宗墨,你来这里干什么?”看到燕宗墨有些吃惊不已的表情,心居然有些刺痛起来,她不知道,已经麻木的心怎么还会疼痛。      燕宗墨欣喜的表情收敛,“如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的一句话,就相当于撇清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一夜的温存只是黄粱一梦。      颜如歌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母亲已死,燕宗墨对他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看着窗外的明月,按捺心中的疼痛,“燕宗墨,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你,那一夜,就报答我对你的偏帮之情。我们之间并无别的关系。”燕宗墨这么骄傲的男人,心底都是执拗,若不是自己说的话能刺激他,想来他还是会纠缠不清的,“世子,夜寒风大,请回吧。”      “如歌。”燕宗墨神色不明,眼底渐渐浮上一层冰霜,执拗的说道,“刚刚的,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猜吧猜吧。 ☆、有孕   颜如歌看着燕宗墨,突然的笑了起来,笑的凄迷,“那关我何事?”燕宗墨的表情终于泛起了羞怒之意,这是颜如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表情。      “好,很好,颜如歌。”连说两个好,燕宗墨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掐上了她纤细的脖子,谁了解,真心的付出换来是结局却是离别,他还没有好好感受爱情的甜美,却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碎,他以为,他可以好好的经营这一场爱情,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正待离去,他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他一味的迎合眼前的女子,只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塞给她,为了她,隐了自己所有的脾气,为了她,更是连政事都不管了,可是,值得吗?      颜如歌起身,腿长期保持一个动作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等一下。”      燕宗墨忍住想要去搀扶的欲望,冷眼的看着女子,心底泛起了一丝喜意,如果她说她刚刚所说的,都是骗他的,他也会相信,就这么看着。      颜如歌在袖中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把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最中间处刻着大大的千字,一条腾飞的龙盘旋在千字周围,居然就是燕宗墨那夜送给她的暖玉。将玉佩递到燕宗墨的身前。      燕宗墨只觉得稍有喜意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此时他感到了一丝悲戚,“颜如歌,你还有心吗?”似是质问,似是自嘲,将玉佩接过,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块玉佩就变得支离破碎。也不曾听回答,绝望的离去。      满地的碎片,就像燕宗墨的心一般,千疮百孔,眼底有些酸涩,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燕宗墨没有离开颜如歌的屋子太远,就这么怔怔的看着。      颜如歌,你还有心吗?这一声叹息的质问,让颜如歌再次湿润了眼眶,她有心吗?半坐在地上,发出小声的呜咽声,配合着秋风的萧瑟,格外凄凉。怎么事情一下子会变成这么糟糕的模样?      一张秋雨一场寒,本来还没有晴朗的夜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燕宗墨丝毫未觉冷,暗处的青龙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冷冽之色,他已经警告过那个女人了。      良久,颜如歌捡起了地上碎玉的残渣。“呕。”颜如歌腹中难受的紧,捡完最后一点碎片,便冲到角落的盆中,呕吐不已,这下,颜如歌也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了,她一直以为是她长时间不吃东西,胃一时之间没有适应,现在想来,在西邑的时候,也有这种反应了,只是她的事情忙,一直忽略着。      手颤抖的摸上了她的脉搏,心底恐慌再次袭来,果然,她有了!      肚子中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唯有那一天,却当真是巧合的紧,若是这事情被燕宗墨知道了,恐怕燕宗墨绑也会把她绑走,到时候,她未婚先孕,一定遮不住丑。      西邑几天的操劳,马上两天半的奔波,几天的不吃不喝,他居然还顽强的在这里,没有一点落胎的迹象,让她吃惊无比,若是平常人,哪里经受的住。上一辈子,她落胎后,一辈子都无法在拥有她的孩子。      孩子,你为什么来的这么不巧?你知道娘亲有多为难,若是你晚来一个月这有多好?娘亲也可以带你去江南水榭的地方,独自抚养你成人。      颜如歌穿着好衣装,打开房门,看见在门口瑟瑟发抖的繁花,多日来冰冷的心被注入了一股热流,“繁花,受苦了。”      繁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说笑了,能陪着小姐也是繁花的福气。”搓了搓手,“小姐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奴婢给你准备些吃食?”      颜如歌温和的笑了笑,在繁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繁花不可置信的抬头,颜如歌笑着点头。      一晚乌黑莫泽的汤药,散发着浓浓令人作呕的气味,这便是繁花一个时辰中弄好的成果,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辨别药材和煎药总是会的。      看着还热气腾腾的汤药,颜如歌迷茫的眼神顿时清醒,不顾汤药的烫口,一饮而尽。      大雍140年十一月十五日,宇文寒从西邑回京,与此同时,宫中传来喜讯,闻贵妃有喜。皇帝龙心大悦,赏赐颜如歌珍宝百箱,封颜如歌为清国郡主,追封其母为超品诰命夫人,为安闻贵妃的胎,颜如歌果然被召进宫去服侍。      进宫前,颜如歌特地去找了阾音的安葬之地,不过,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让颜如歌心中又是困惑无比。心中暗暗的发誓,等到出宫之时,定要为母亲报仇雪恨。      宫中诡谲多变,颜如歌没有带着繁花进宫,恐怕一个不甚,就有杀身之祸。      乐华宫。      “如歌快来看看,本宫的胎可安好?”颜如歌在府中被宫中传召的人带回皇宫,还来不及喝一口水,便被闻贵妃给传唤过来。闻贵妃的宫殿奢华气派,珍贵之物比比皆是,颜如歌淡然的看着闻贵妃,华宫美服将面前之人衬托的极为明艳,心里有一丝悲哀,同为怀孕,她则可以正大光明,普天同庆;她自己则只能偷偷摸摸,哀怨不已。      虽这么想着,颜如歌还是顺从的上前,标准的行了一礼,而后替其诊脉,开口说道,“娘娘脉象平和有力,腹中胎儿很平安。”宫中御医这么多,闻贵妃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胎是平安的,何必多此一问。      闻贵妃意有所指的说道,“这孩子可是本宫所有的希望,若是孩子没了,本宫……”      颜如歌慌忙跪下,“娘娘严重了,如歌自当尽心尽力。”闻贵妃不就是怕她吃里扒外,呵呵,刚刚晋升的郡主之位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尽管抱上了大腿,满意的进了宫中,她还是人微言轻,必须把眼前这位似乎很好说话的娘娘给哄好了。      闻贵妃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就住承华宫吧。后宫里是妃嫔的地方,只好安排一个偏远之地。”随手指了一个宫女,让她带颜如歌下去,“本宫也乏了。”      颜如歌的心咯噔一下,承华宫!诸多的记忆一并浮了上来,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却又不得不跟着宫女出去。这闻贵妃还真是会借着法子打击她。说什么妃嫔之地,明明就是怕她在宫中太招摇,怕她有二心。      看到颜如歌出去,闻贵妃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温良的表情,“翡翠,你来说说看,这清国郡主怎么样?”漂亮的丹凤眼上扬,说不出的魅惑。清国郡主?嘴角溢出嘲讽的笑容。      “郡主看似软和,实则是个不好拿捏的,看起来柔柔弱弱,翡翠觉得,咬人的狗不会叫。”翡翠是闻贵妃身边的得力婢女,听得主子一问,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所感觉的全部说出。“别这位郡主对娘娘您言听计从的,暗地里不知道打什么小九九呢。不知娘娘已经怀孕了,为何还要将她唤进宫中来?”      闻贵妃浅笑,“本宫觉得这清国郡主却是个人物,本宫不用多说,她就能一下子猜到本宫的心思。你看她今日的穿戴?”      翡翠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郡主今日穿着素色百花曳地裙,外批软毛织锦披风,依奴婢看,并无不妥之处。”      闻贵妃摇了摇头,“她新丧母,穿着不能过于明丽,初次进宫,穿着不能太素丽,你看她今日的着装,你能挑出一丝错吗?”想到下人的回禀,继续道,“从她进宫,除了打赏公公和宫女之外,你可见她多说一句别的话?”      翡翠蹙眉,为已经凉了的茶水天添一些热的,“那……”      “说是眼皮子浅的,就是眼皮子浅的,你没有发现皇上对她很不一般吗?”这才是让她很不解的地方,自古皇帝多薄情,可是这皇上对颜如歌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像是对子女一般。可是她很确定,颜如歌不可能是皇上的女儿。“如果把她变成我们的人,有利无弊。”      翡翠惶恐,“娘娘高见。”可是她总感觉这么清国郡主有那么一些诡异之气。      “去,找个人监视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像本宫禀告。”闻贵妃站起身,严厉的扫视了四周,所有人低下头去,“还有,今儿个皇上要来,备着一些小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底的温柔满的似乎能够溢出来。      颜如歌跟着宫人轻车熟路的走着,两人皆是沉默,乐华宫在皇宫中篇北方,而承华宫在皇宫中的最西处,皇宫之大,不是一般的远。      “如歌?”突然听见一声欣喜的叫唤,颜如歌转过身去,正是三皇子宇文宸。宫女的眼里划过一丝狐疑之色。      藏青色的皇子服让他看起来格外有气势,看到一边的宫女,用眼神示意这里说话不方便。      宇文宸立刻就反映了过来,思及之前的如歌说的太亲昵了,会惹来怀疑,半是解释的说道,“宸一直没有感谢三小姐的答惑之恩,现在看到,有些过于激动了。”其实都是解释给边上的宫女听得。      颜如歌浅浅一笑,“三皇子谬赞了。”不露声色的看了宫女一眼。      半晌,颜如歌到了承华宫,此时的承华宫还没有之前她记忆中一般,残破不堪,反而精致中透出一丝大气。这让颜如歌惴惴不安的心稍微的安定了些许。      看着熟悉的摆设,颜如歌心中暗叹,皇宫,我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旋   深知闻贵妃不会相信自己,必定会派人严密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深夜,颜如歌才从承华宫的密道离开。皇宫中有密道,重生过的颜如歌当然知道,还知道的相当清楚。      当年她棋高一着,将禁卫军悄无声色的藏入密道中,最后来了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才让皇宫中的密道为世人所知,不过密道并不是纵横所有皇宫的,此时已经是半夜,颜如歌将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走到书桌旁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块空心的砖搬开,然后将砖下面基本同砖同色的木头也搬开,只看见露出了一个一人多大的洞,颜如歌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去。      拿着照明的烛火,感受着阴凉的冷风,颜如歌随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走到了御花园,御花园中的密道之处,更加是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在御花园正中的良心亭处,颜如歌用手敲了敲位置,很快,头顶之处便冒出了一丝光亮,光亮越来越大,让一直处于黑暗之中颜如歌有些不适应。      宇文宸戏谑的看着眼前还在从坑里向外爬的女子,不由的笑了出来。颜如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着一言。      宇文宸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和当日在冷宫和她相见,她似乎又冷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新丧母,自然心情是不会很好的,“快走吧,母妃在等着你呢。”      颜如歌进宫,宇文宸一早上便打探好了消息,为了颜如歌在宫中行动更为的方便,宇文宸就想把颜如歌推荐给他的母妃认识,有她的母妃在,在宫中肯定会更好说话。      宇文宸和颜如歌打招呼之时,颜如歌便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扔在草丛中,二人也是配合许久的,自然知道彼此的意思,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宇文宸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宫中的侍卫并不少,宇文宸轻轻松松的便引开了一些,二人很快地便到了罗袖宫。罗袖宫内厅大亮,想来已经是等了许久的。除了柳贵妃,一个人也没有,柳妃坐在桌前饮茶,看到颜如歌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母妃,这便是儿臣说的如歌。”宇文宸看的柳妃的眼神,立刻将颜如歌推了出来。      柳妃仔细的打量着颜如歌,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女子知道那么多的东西,更是帮助宸儿拔去了许多细作,还有让太子党的目光转移到了六皇子处,前不久更是让宸儿在皇上的面前立了大功。      面对柳妃犀利的眼神,颜如歌就这么站着,此时若不是为了报答一下宇文宸对她这段日子对她的帮助,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行礼,妃子和郡主的品级是一样的,根本不需要,她只是柳妃,而不是柳贵妃!      突然,柳妃笑了,对着宇文宸挥了挥手,“宸儿,你先外面去吧,母妃有些话想和郡主说。”宇文宸无奈的对颜如歌笑了笑,退了下去。母妃对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本宫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找上宸儿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柳妃没有闻贵妃的妖冶,没有云妃的温婉,没有陈妃的大气,她有的是睿智。这个,她上辈子就领教过了。此时柳妃正在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眼底的余光始终不离颜如歌。      颜如歌漫不经心,“柳妃娘娘,我想,这个我已经和三皇子解释多次了,若你实在想听,你大可以将三皇子叫进来,让她给你重述一遍。”面对着这一波一波审查般的话,她已经实在不耐烦了。      大胆!柳妃心中怒,冷笑道,“好一个清国郡主。”      颜如歌目不斜视的看着柳妃道,“我的确没有什么歪心思,若是娘娘实在不相信,我可以再也不找三皇子。”可是,你能吗?你愿意放弃一个绝佳的棋子吗?      柳妃这一下被气得够呛,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挑衅了,“再也不找?你这是在暗示着本宫什么吗?”此时的柳妃心中,实实在在的动了杀机。      颜如歌心底实在失望,“娘娘不必动怒,若是如歌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三皇子的处境可堪危了。”她这次进宫来,本想借着皇后的手除去宇文拓,帮柳妃坐稳宫中的位置,可是,她似乎真是自作多情了。      柳妃闭上了眼,今日她怎么这么急躁?“堪危?清国郡主是否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没有一届女子的帮助,胜负依旧是五五之分。      “若是我将三皇子的暗子全部摸清楚了呢?”颜如歌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气定神闲。      柳妃的眼陡然睁开,眼里一道寒芒一闪而逝,“郡主玩笑了。”说话将,将滚烫的热水冲进茶杯中,“这茶还是冲泡过两三回才清甜可口啊。”      颜如歌眼眸暗沉,正要说些什么,柳妃继续道,“我许诺宸儿娶你做正妃,将来必定母仪天下,你可愿意?”这么聪慧,锋芒毕露的女子,很适合她的宸儿。若是收为己有,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再者说,这也是宸儿自己提出来的。      皇后之位?她不屑!更何况,除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低下头去,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那天本想让繁花煎堕胎药,最后不忍,话出口,便成了安胎药。      “娘娘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是如歌没有当皇后的命。”低敛的眉头看不清颜如歌在想些什么。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颜如歌,柳妃终于失去了耐性,气恼的说道,“本宫乏了,你先出去吧。”又不能威胁,又不能收买,这样的人真是让人讨厌的紧呐。      颜如歌转身,即将出门的时候,顿了一顿,“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结怨已久,贵妃娘娘的胎可是让皇后娘娘寝食难安啊,若是她的胎出了什么问题,想来……”话没有说完,大步离开了内厅,留下若有所思的柳妃。      “如歌你出来了?”宇文宸在外等的有些焦急,想到什么,有些试探的问道,“母妃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深知颜如歌看似没有主见,其实是最有主见的一个。      颜如歌看着宇文宸,一字一顿的说道,“三皇子殿下,江山美人只能得其一,你选择什么?”月光轻抚二人的脸庞,将两人脸上的神色刻得格外的清晰,颜如歌则是淡笑,若是细看,还能看到这淡淡笑容下的嘲讽之情。      江山美人?恐怕没有男人愿意舍江山而要美人的吧。话虽这么讲,脑子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伤心欲绝的面容。      果不其然,宇文宸愣了,略微思索之后反问道,“难道二者不可兼得吗?”      颜如歌的嘴角划过一抹弧度,“三皇子,不知你可否听说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目不斜视的看着宇文宸,“恐怕舍熊掌而取鱼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宇文宸不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鱼和熊掌,他都要。只要坐上了那张位子,就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也是他的!看着眼前笑的冷艳的女子,宇文拓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决心,只有她,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原路返回,宇文宸和颜如歌依旧轻巧的避过了侍卫,到了御花园,正当颜如歌准备下密道的时候,宇文宸突然拉住颜如歌的手,说道,“君临天下之日,即为娶你之妻时。”      颜如歌似笑非笑,甩开宇文宸的手,纵身跃了下去,暗黑的洞口反复重复着一句话,“莫要痴心妄想。”留下神色不明的宇文宸。      他真心喜欢她?真是可笑!      真当她帮他几下就感觉自己一定会登上那高位了?连柳妃都不如,真是个笑话!出宫之后,她也不会选择帮他了!而且,她有预感,最后登帝位之人,决计不会是宇文宸,就算他登上了,也绝不久远!      从暗道中出来,颜如歌看到书桌旁坐着一名女子,心中大吃一惊,双珥照夜,煜煜垂晖,不是婉嫔还有谁?短暂的惊讶过后,颜如歌恢复常态,婉嫔看到自己从密道中出来,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想来他们早已知道这些密道了,心中微沉,他们知道的东西真多,暗中布置的东西,只会更多吧!      “清国郡主当真是好本事,几日不见,居然已经被封为郡主了。”二人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婉嫔开口,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愤恨和嫉妒。      “难道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道贺我成为郡主吗?”仿佛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讽刺和愤恨,颜如歌反问道。能让她这么争锋相对,除了燕宗墨,还能有谁?想到燕宗墨,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疼痛了起来,那日玉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婉嫔想到今日青龙和她说的话,心中更是愤愤不平起来,她暗恋世子那么久,可是世子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倒是颜如歌,得到了世子的倾心相待,反而不知珍惜,一次的伤害世子,枉费她还愿意接纳她,真是瞎了她的狗眼。“道贺?”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你在这儿锦盘玉食,绫罗绸缎,好不潇洒,你可想到,世子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颜如歌的心仿佛有一刻窒息起来,竭力的遏制住自己开口询问的愿望,一言不发的看着婉嫔。      婉嫔哪能放过颜如歌的一丝表情,可是,还是失望了,冷笑道,“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世子。”      窗外的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转身便离开。      “那日回来,在雨中淋了许久,便发起了高烧,身子还未好,世子便日夜处理政务,短短几日,身子已消瘦一圈,我真是不明白,世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婉嫔说到愤怒之处,站起了身。      颜如歌按捺,若无其事,“那现在怎么样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藏在袖中的手握的紧紧的,指甲嵌入肉中,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还有,今日你不是为了向我诉说这些才过来的吧?”      颜如歌突然想到她腹中的孩子,若是燕宗墨知道,她曾经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又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恐怕他会恨她把,不,恐怕他已经恨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存稿箱忘记设计时间了 不好意思 ☆、风波   “今日过来,想与郡主做一个交易。”婉嫔拿出一块银色的牌子,边缘处缠绕着几缕金色的丝线,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只要郡主有事相求,便只要拿出这块牌子,水悠定当万死不辞。”      颜如歌冷眼的看着婉嫔,“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让我离开你们世子?这完全不必交易了。”言下之意,她是不会再去找燕宗墨了,他们二人,早已分道扬镳。      “郡主当日来找我,必定有事情有求于我,可是世子却开口让我听任于郡主,不知现下这个时刻,郡主可还有能力让我听命于你?”说话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笑意吟吟的说道,“若是郡主能够当我之面将其饮尽,那日于水悠屋中所说的事情,依然有效。郡主医术无双,想必一定能知道这是什么吧?”      白底青面的小瓶,做的很是精美,颜如歌接过,打开上头的红色塞子,顿时一股涩味铺面而来。这是……眼底黯然,纠结许久,爱情和仇恨相比,还是仇恨更加的能够波动她的心弦,“婉嫔,我信你一次,若我有事找你,你必定不能推脱。”说完,一饮而尽。      婉嫔看着颜如歌,却并没有想象般的开心,反而心底更为苦涩。这对颜如歌的另一种检测还是失败了吗?这瓶药,被称为虚无,一旦双方有感情的人均喝了这药,二人皆会忘记对彼此的感情,颜如歌自然能知道这瓶药的用处,可是依旧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是她太过自信对世子没有感情还是在她心里其余之物比世子分量高得多?      这二者,都不是世子愿意看到的吧,想必青龙也很快会偷龙转凤的让世子喝下吧。      颜如歌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喝完药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提起桌上的纸笔,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若是你说的话当真,就帮我先做这一件事情吧。”话说完毕,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写好的纸拿了出来。      婉嫔瞳孔收缩,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如歌,因为太过于吃惊,好久都没有收回眼神。看着纸张上的字,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人真的已经不能以铁石心肠来形容了,她压根没有心!      “怎么样,能做到吗?”颜如歌将纸张撕得粉碎,冷的似乎这张纸条不是她写的一般。只不过,身体太过细微的颤抖让震惊过度的婉嫔没有发觉。      婉嫔机械的点了点头,离开。她的脑子里还不停的回荡着颜如歌的字条,“掘开我母亲的坟。”死者为大,入土安息的人一般不能打扰,除了很特别的时候,颜如歌居然和她说,要掘开自家母亲的坟,让她觉得她的世界一下子混乱了。若是被世人所知,大逆不道、不孝之子的舆论肯定要加注在颜如歌的身上,哪怕她之前的名声有多么的好。      这是为世人所不能容忍的。      待得婉嫔走后,颜如歌无力的坐在地上,她怎愿意打扰她的母亲,婉嫔肯定能够认得她的母亲,若不是为了证实她心底的一个想法,她也不会做出大胆如斯的举动。      第二天,闻贵妃派遣的两名贴身宫女早早的就到了承华宫,颜如歌此时早已起身,这一世,她每日都会醒的格外早,御膳房早已派人将早膳给送了过来,此刻她正在用膳。      这两名宫女一名为海棠,一名为春杏,二人皆为闻贵妃的心腹之人,名为伺候,实为监视。见得颜如歌,二人均上前介绍,心里对这名郡主也颇为的不屑。她们早就听别人说了,郡主可是软弱的可以。      看到两名宫女,颜如歌目不斜视的继续享受早膳。深宫中居住那么久,怎么可能看不见两个小丫头眼底里的神色,不过她也懒得和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计较,“起来吧。”      海棠和春杏对视了一眼,海棠上前一步,“郡主,贵妃娘娘这些时日多有不适之处,贵妃娘娘希望郡主能够长伴其左右,不适之时郡主能够略尽绵薄之力。”      颜如歌放下手中之物,用纱绢擦了擦嘴巴,心底暗暗愠怒,这简直就是拿她当做下人来使唤,这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就算她不是郡主,她也是颜国公府的的嫡女,脸上不动声色,“如歌知晓。敢问二位姐姐,如歌现在可要随侍娘娘左右?”      春杏看的颜如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郡主现在就随着我们走吧,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娘娘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颜如歌不着一言,收拾了一下衣物,便跟着两位宫女走了出去,她们去的并不是闻贵妃的乐华宫,而是皇后的坤宁宫,皇宫中,设有皇后之位一人,为秦皇后,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位四人,嫔位六人,贵人之下无所限制。在坤宁宫前刚好赶上碰见闻贵妃,贵妃可分有八名宫女,颜如歌心底自嘲,便很自觉的站到闻贵妃的身后。      闻贵妃的眼底掠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能跟着闻贵妃进去的宫女,也仅有翡翠和如歌,闻贵妃去的已经有些晚,此时皇后的下首已经坐满了人,唯空有第一张位子,很明显是给闻贵妃空出来的。      闻贵妃看了一眼空位,眼底有着深深的嫌弃,却又不得不落座,“姐姐,昨儿个皇上和妹妹说,要让妹妹好生休息,所以今儿妹妹来晚了,请姐姐莫见怪。”闻贵妃可以肆无忌惮的不行礼,颜如歌和翡翠就不行了,二人标准的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至闻贵妃的身后。      皇后眼底含笑,“妹妹身子娇贵,当然得多歇着,若不是祖宗规矩压着,今儿妹妹就可以不要来了。”虽然她们不和,但是面子还是要做全的,越过闻丽,皇后看向颜如歌,“这莫不是新封的清国郡主?妹妹真是好大的气派。”      闻贵妃浅浅一笑,脸上难得的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幸亏当日六皇子求取赐婚未成,反而将姐姐的侄女儿许配了六皇子,否则,妹妹哪有那么大的架子能够将如歌请进宫中?”      秦可卿的事情一直是皇后心中的刺,现在蓦然提起,脸色更是不好看。      只见柳妃依旧笑意吟吟,云妃只当没听见,陈妃今日身子不爽利,告假未来,其余的嫔妃们皆低下了头,这皇后和闻贵妃斗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知姐姐可有听说过宫外的一则传言?当日如歌和我讲的时候,还让妹妹我惊讶了好半天呢。”闻贵妃看着皇后,继续说道,手上红色的蔻丹闪着光泽。      颜如歌心下一突,她可从未和这闻贵妃说过什么宫外的传言啊。皇后笑着的脸顿时一滞,有些森寒的看着颜如歌。      “听闻边关回来的将士说道,军营里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可谓是貌若天仙。其余的人皆是不信,有人便根据将士的描述,将那女人画了出来。听说和秦小姐有几分相像啊。”说完,便捂着嘴咯咯的笑了出来。      皇后笑容不变,“那恐怕就是妹妹的消息有误了。”心中微沉,秦可卿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若是真的和闻丽说的那般,真是秦家的耻辱了,军营中的女人?军营中除了军妓,还有什么?      柳妃看了一眼颜如歌,突然开口娇笑道,“郡主真是该死,竟然将宫外的传闻带进宫中来,若是秦小姐他日归来,可让秦小姐怎么办才好。”柳妃的话一出口,顿时安静了下来。      宫中的女人,都精明着,平日里没有点事情可做,更多的时候是研究着别人的心思,这柳妃不动声色的给颜如歌扣了个瞎传谣言的罪名,更加坐实了秦可卿已为军妓的事实,这话传出去,秦可卿哪还有脸!      不由得,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颜如歌,这下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得罪人的主。      若是说没有和闻贵妃说过,就便是相当于当众打了闻贵妃一巴掌;若是承认说过了,在皇后那里也不好交代,还有这柳妃也在旁不安好心。      郡主也真是个讨人嫌的主,一下子,三方都难以交代!      颜如歌脸色并不好看,对这闻贵妃更是恨得牙痒痒,面对这几难的处境,大脑飞速的转了起来。      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她随侍左右了,为的就是现在,闻贵妃这是在逼着她向众人明示她的态度啊!可是,真当她十年的皇后,白做了吗?她的道行一点都不比她的浅。      从贵妃身后走出,颜如歌便跪下,向着皇后叩了一个头,“如歌该死,如歌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皇后的脸阴晴不定,闻贵妃嘴角溢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舞弊   颜如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如歌记得还曾与贵妃娘娘说过,闻小姐去燕王府大闹了一场,想要见燕王世子,可是最后还是被撵了出来。这也成为京中现日中最热闹的事情之一。”颜如歌说完,闻贵妃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她那不成器的妹妹的确是去干了这么一遭蠢事。      皇后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笑意,这颜如歌也是狡猾,她没有否认闻贵妃的话,让闻贵妃的脸面得以保存,却抓住了她此时面子放不下这关键,说她也同时说了闻贵妃之事,让她的心理可以平衡一些。      颜如歌转过身,对着柳妃说道,“柳妃娘娘,如歌并不是空穴来风,昨日娘娘说身体欠安,胸中郁结之气难以抚平,如歌便想将一些热闹的事情来给娘娘抒怀抑郁。”她只是为了给贵妃解闷的话,谁让贵妃当真了,怎能怪她?      柳妃听得颜如歌这话,眉毛上扬,正待说的些什么,只听屋外一阵喧哗。      皇后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何人在外面喧哗?”眉眼之中不怒而威,让人心生胆寒。淡淡的向身边的红袖示意,红袖立刻向外边走去,不多久便赶了回来,脸色很是焦急,在皇后耳边悄声说道。      只要是能打击皇后的,闻贵妃都是乐见其成的,眼眸中熠熠生辉,“不知姐姐有何事要藏着掖着?”      皇后罕见的没有和闻贵妃犟嘴,在妃子们面前却也不愿意示弱,脸色惨白也只是一瞬间,“今天就到这里吧。”竟然难得的下了逐客令。      各宫妃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疑惑,却依旧依次退了出去,婉嫔临走前朝着颜如歌看了一眼,颇多复杂。      皇后出坤宁宫不久,颜如歌借由去御医所找药材的理由得到闻贵妃的准许离开,也不管脚下的鞋子跟有多高,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追上皇后的凤辇。      “停。”红袖看奔跑而来的颜如歌,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想来是有重要事情要禀告的,又想到眼前的事情更加的棘手,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倒是皇后,看到了颜如歌,立刻停下了凤辇。      颜如歌看到皇后之前的反应,立刻猜到肯定是宇文拓按捺不住,向宇文烨伸出了利爪。让宇文宸打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成果,为的就是这一刻,现在可是像皇后投诚的好机会,若是晚了片刻,恐怕这大好时机就失去了。      御书房。      三皇子、六皇子站在桌案前,看着龙颜震怒的皇帝,大气不敢喘,太子则是颤颤巍巍的跪在皇帝的身边。      “烨儿,枉费父皇对你信任如此,将军饷交予你安置,你居然中饱私囊?作为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会受到多大的关注?”皇帝拿起桌上的一本小册子,翻开几页便向宇文烨的头上扔了过去,“你自己看看。”一笔一笔记录了军饷的去处,竟然有好几笔是捉摸不清去处的。      宇文烨心中自然是恼火至极,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第一反应,便是被陷害了,“父皇,儿臣不曾。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儿臣便可拿出军中的账簿以证清白。”阴寒的眼光在宇文拓的脸上停留了好大一会,眼里的凌厉似乎要把宇文拓剐了去。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不甘之色。      宇文拓自然感受到了这阴寒的目光,却在皇帝的注视下,缓缓的走到太子的身边,有些懊恼、心痛的说道,“大哥,拓知道不应该把这些账簿将给父皇,可是拓实在不愿意看到边关的将士不能够如愿的拿到自己的饷银,若是长期如此,将士们必定心生怨恨,这对大雍是极为的不利啊。”一番话,说的痛心疾首,更是让宇文烨青筋暴露,咬牙切齿。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啊!枉愧他之前对他信任如此,真是瞧不出还有这等心思!可卿才华出众,有时也会被叫入书房中,一同商讨,谁知,可卿早已投入宇文拓的怀中,他去找账簿以证清白,他还能找得到吗?      宇文宸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人,嘴角上扬,这段日子,他按照颜如歌的话,不停地打击着宇文拓的势力,更是会留下一点点猫腻让宇文拓能够查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嫁祸道太子的头上,一时之间,让宇文拓对太子的抑郁之情达到最高处!      宇文拓眼看着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的缩小,想必心不甘情不愿,若是长期如此,他肯定会成为这皇位底下白骨第一人!颜如歌说的没错,为了给他自己博得一条生路,宇文拓也不得不放手一搏。      皇帝也是一个成了精的人物,城府也是颇深,太子的神情,吃惊的表情不知可否,想来被陷害的可能性也忒大,不过,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自己也是踩着森森的白骨登上帝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果这太子就这样的被算计到了,他也不会出手帮他。宇文烨冷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六弟啊。”牙齿咬的咯咯响。若是这一关过了,看他怎么收拾他!他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帝正要说话,御书房外“皇后驾到。”也刚好在此时响起。      颜如歌暗沉眼眸,跟在皇后的身后,想着刚刚她和皇后的对话,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意。      “如歌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颜如歌跪在青石板间的路上,膝盖处凉意阵阵,腹中有些不适,想必是那胎儿不安分了。      想到胎儿,颜如歌的脸上浮起了温柔,这孩子,也知道娘的辛苦,这些日子,也没有之前呕吐的情况出现,真是安分的紧。为了他,她也必须加快她的步伐了!      皇后此刻满脸的不耐烦,若不是想着颜如歌没有大事哪里敢拦凤辇,这才停下,坐在辇上,俯视着颜如歌。      颜如歌抬头,此时还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一轮红日充斥着盎然的金红色,看的美轮美奂,“如歌在宫中人微言轻,良禽择木而栖,如歌深知其中的道理,现下如歌看来,宫中还是皇后娘娘是最好的木。”      听得颜如歌想投诚,皇后眼底浮现了一抹诧异之色,不动声色的说道,“有些树木可更加茁壮。”意有所指,皇后注视着颜如歌,不愿放过一丝表情。      颜如歌笑了笑,“如歌记得古书记载,南乔之木,春夏盛开,树枝繁茂,森林中无木可及,但秋冬之时,枝叶脱落,凄凉无比。”看到皇后的脸色有些松动,继续道,“但古书又有记载,松木四季皆茂盛无比,无畏天气冷热,也是森林中最独特的一道景色。”南桥之木,说的自然是闻妃,松木说的是皇后!      皇后脸上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怀疑颜如歌的诚意,但是这种不动声色的夸赞还是让她极为满意的。      颜如歌继续道,“如歌还听得一句话,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一句一句的马屁拍的极好。      皇后心有意动,“良禽择木而栖,木是有了,本宫想知道这禽是否良呢?”既然想来投诚,必须拿出点什么来证明你的投诚是否有作为,她不喜闲人。      颜如歌眼眸波光涌动,不喜不悲,“皇后娘娘现下甚是焦急,如歌若是料想无差,能让娘娘变色,肯定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差池,如歌不才,想略紧绵薄之力。”      皇后心下暗忖,从那狩猎之时,皇上对颜如歌的赞叹便不少,现下如果把她带走,指不定派上了什么用场。心思转瞬,笑着点头道:“是个心细的,就跟本宫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歌:(咬牙切齿)总感觉这条复仇之路不会顺畅。。   染染:(笑容可掬)不不,真的会很顺畅的。   如歌:(咬牙切齿+1)他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染染:(腼腆)他已经擦干脖子等着你了。。(奸笑) ☆、手刃(1)   皇后刚踏入御书房,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不安的气息。心中微沉,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安抚了太子一眼,道:“皇上今儿个怎么气成这样?”锐利的眼神扫向皇帝身边的路公公,“皇上身体不好,不宜动怒,作为皇上身边的贴身之人,这是这么照顾的么?”一番话,说的凌厉无比。      路公公在皇帝身边这么久,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哪能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立刻跪下道,“奴才知错了,下次奴才一定在旁边提醒着。”      皇上的脸色缓了一分,这皇后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他着想,让他很难再气,却也知道皇后今日是奔着太子之事而来,一时间头痛无比,好在这些事情还没有被朝堂之人知道,否则真要是焦头烂额。      “你自己问问这逆子做了些什么?”      皇后虽然急切,但是皇帝发话,也只得照做。面色平静的看向宇文烨,心中暗恨这不成器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被人家拿走。这么突然,一时之间解决的法子也没有。      宇文烨看着母后平静的眼光,似乎像被阴狠的毒蛇给盯上,心下莫名心惊,徐徐将刚刚的事情说出,说完后,低下头,竟然不敢与皇后对视!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太疏忽大意了,一下子就被人捏住了把柄。不过他并没有贪图军饷,这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宇文烨不由得抬了抬身子。      颜如歌将太子的神色尽收眼底,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变化多端的神色,抬起头,与宇文宸对视了一眼,在宇文宸惊讶的目光中,颜如歌从皇后身后走出,在皇帝有些探究的目光中,行了一礼,“陛下,如歌斗胆,想借阅账簿一阅可否?”这话说的是极为大胆的,账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入目的。      皇帝眼眸深沉,直视颜如歌,良久,开口道,“好。”      皇后诧异的看了一眼,未曾说话,此时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颜如歌的手中。      宇文拓瞧着那双手白皙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似有莹光异彩,不由得有些痴。在看手中那泛黄的账簿,所有的痴顿时消失,眼中神色莫名。      这账簿是假造的,颜如歌心中明白得很。她之所以过来的如此着急,是因为这账册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是造假的,她必须提前将其揭开,否则,秦少阳肯定也会看破。宇文拓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在他们的眼里,却只能以破绽百出来形容。      颜如歌抿唇,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犹豫不决的神色,却又刚好被皇上看到。      皇上看的颜如歌,竟然有一丝深深浅浅的回忆之色,声音放柔道,“但说无妨,朕保你平安。”      颜如歌似乎放下心,“如歌人微言轻,若是说的有错处了,望陛下海涵。”得到皇上首肯,颜如歌继续道,“如歌以为,这账簿,是假造的!”      这句话说出,顿时有些欢喜有些愁。      欢喜的自然是太子和皇后,平白无故的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怎能不恼?      愁得自然是宇文拓,现下他的心情已经不是一个愁字来解决的了,心中莫名的惊慌,大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些是我偶然才拿到的,你的眼可真是锐利?说这事假的就是假的。”说的讽刺无比。      颜阳光碎影洒在颜如歌的衣衫,青丝飘扬,看得人不由得痴了,颜如歌浅笑,说出的话让宇文拓不寒而栗,“我在胡说什么?六皇子,这等没轻没重的事情会在陛下面前胡说吗?这等纸张,分明是用了郑州的高等宣纸,页页如此。”手轻轻地翻过几页纸张,发出声响。      “可是太子平日里的习惯,六皇子可是不清楚的很,边关将士的墨是成色极差的,若是用了郑州高等宣纸,那么这账目上的字眼摸上去就会显得毛躁无比。所以,太子除了第一页用的是高等宣纸外,其余的皆用的是柳州的吂纸。”      颜如歌笑意吟吟,“太子殿下,不知如歌说的可对?”      似乎被这明亮的神色所蛊惑,太子点点头,“不错。”这人好事心细,居然连他的习惯都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宇文宸的脸色微变,颜如歌今日这一出,是他完全不知晓的,他本以为能够借此扳倒太子,一家独大,可是他不明白?!      颜如歌像是没有感受到宇文宸的心思一般,目光灼灼的看向宇文拓,“不知六皇子是从哪里得来的册子,这册子做的极为的相似,连纸张的泛黄褶皱都能做的如此逼真。”      宇文拓的脸色泛白,慌忙跪下,“父皇,儿臣被这假册子蒙了眼,竟然没有检查仔细就交予父皇,真是该死,还差点连累了大哥。”心中怄个半死,这个账簿,是他备了不久,本以为可以派上大用处的,现下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颜如歌暗忖,这宇文拓真是聪明的紧,在皇帝发落之前就先说明原因,这样他仅仅是失责之罪,并不会影响他太深,若是被皇帝查出构陷太子,那才真是大罪!      皇帝皇后一直在旁不曾说话,现下听得宇文拓告罪,皇后眉眼一挑,眼底熊熊烈火,“若今日不是如歌在这里,那太子不就被你诬了去?”暗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颜如歌,这颜如歌在这时候,出现的太巧,真是值得怀疑。      皇帝看着宇文拓,眼底说不出的寒冷,这六子,最是自私,其母的地位不高,从小便吃了颇多的苦,那日求取赐婚之日便已经对他冷了心,现在更是……失望之极。      感受得到皇帝严重的冷意,宇文拓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一道恨意投向颜如歌。都是她!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才让秦可卿和他的感情过早的暴露!      都是因为她,才让他的求取赐婚成为笑柄!      都是因为她,才让他要娶一个他已厌恶的女子!      都是因为她,才让他不受父皇的宠爱!      都是因为她,才让他现在陷入两难的禁地!      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真是奇怪,一旦喜欢某个人,不管她怎样都是好的,若是一旦开始恨了某个人,不管她怎样都是罪大恶极!      这宇文拓便是如此。      颜如歌第一次在宇文拓面前露出嘲讽的笑容,讥笑着宇文拓的自不量力。而后,又乖巧的退到了皇后的身边。      “这次京中秋闱之事,你变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好好地在府邸中歇息。”皇后的几句话,迅速的排定了宇文拓后来的命运,若是没有机缘,他一辈子大底也如此了!      颜如歌心头冷笑,比起他做的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他受的苦楚已是少了很多,不过,这还是开始呢!      一场闹剧很快结束,就像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仅仅犯了一些涟漪,便揭过。      御花园。      “颜如歌,我自问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待我?”颜如歌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停下脚步,神色与往常无异,“六皇子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心中,怒气却像一团干柴一般烧的旺盛。      我自问于你无冤无仇?哈,真是好笑!来不及悲悯自己的过去,颜如歌眼底清澈,“如歌只是说了自己该说的。并无特意针对六皇子。”花园的一角,一条黑影闪过。      御花园中,各色花开得惊艳无比,即使是秋天,御花园中没有丝毫落败之象,“六皇子真的是多虑了。”你以后会死的更惨。凉亭在旁,颜如歌脚步顿了顿,便向凉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歌:我肚子里的孩子木有爹怎么办?   染染:一个渣男,两个渣男,三个渣男。。   如歌:渣男很危险,如歌须远离!   染染:(奸笑)再等等,给你家包子一个强大的爹爹 ☆、手刃(2)(修)   御花园中有四个亭子分别是万春亭(春天)、浮碧亭(夏天)、千秋亭(秋天)、澄瑞亭(冬天)。分别象征一年之内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此时颜如歌所在的是千秋亭。      亭平面呈形,是由一座方亭各面出抱厦形成。四面抱厦前各出白玉石台阶,周围白玉石栏板,绿色琉璃槛墙饰黄色龟背锦花纹,槛窗和隔扇门的槅心都是三交六椀菱花,梁枋施龙锦彩画。颜如歌的身上染上阳光的霞彩,坐在亭中,浑然大气。长长如蝴蝶翅的睫毛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宇文拓目不转睛,眼底的怒火喷薄而出,冰冷的眼神仿佛像一把尖刀割颜如歌的脸上,许久,才收回已不能自制的情绪,冷笑道:“郡主好涵养。”说完,转身便离开,那背影在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中显得萧瑟无比。      颜如歌瞧着人已经走远,收回自己的视线,唇间不由得勾起了浅浅的笑容,美丽的惊心动魄,漫不经心的向周边瞥了一眼,声音冷漠无比,“三皇子何时成了藏头露尾之辈?”      三皇子本在隐在暗处,现下被发现,倒也不觉着尴尬,讪笑一声,便出现在颜如歌的眼前:“郡主好眼利。”      颜如歌的笑容淡了两分,御书房中她为太子开脱,三皇子这心性能够忍到现在再来和她开炮,也是意料之中的,扫视了三皇子一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日晚上他对她说的话。      “郡主,宸很不明白,今日为何?”宇文宸极为不甘心,好不容易让太子出了纰漏,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让颜如歌轻飘飘的几句话便揭过去了,阳光下,宇文宸的脸略显狰狞,没有往昔的平静。      颜如歌心中冷笑,他得不得势关她何事,她的目标仅有一个,就是把宇文拓拉下马,就算帮她、利用她许久的宇文宸立刻暴毙,她也不会多看一眼,面对着宇文宸的指责,颜如歌眼睛中逐渐的浮现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三皇子这是在质问如歌?”没有指责,没有抱怨,一句话诉尽了委屈。      宇文宸见到的颜如歌从来都是冷言冷语,二人所讲之事皆离不开朝堂,哪里见得到颜如歌这副神色,一双晶亮的眸子中隐隐含着水花,黛眉轻蹙,惹人怜爱无比,一时之间,心中一软,柔声道,“郡主多心了,宸只是心头疑惑而已。”      颜如歌这才解释道,“六皇子自以为那账簿做的隐秘至极,却不曾想到还是有诸多漏洞,今日若是如歌提前将其揭露,反而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否则……”      目光直直的看向宇文宸,让宇文宸心中痒痒的,不由得开口道,“否则什么?”      颜如歌眉眼上扬,说不出的冷峭,“三皇子当明经擢秀的秦公子是摆设吗?”      宇文宸陡然一惊,只觉的有冷汗从背后流出,他居然把这一号人给抛诸脑后,若是被狡诈无比的秦少阳发现,那么,结果必然与颜如歌揭发出背道而驰,秦少阳必定会将火烧到他宇文宸这里,心思转圜之余,只觉得面前的少女可怕,她淡然的坐在那里,只觉的如一朵青莲,现在,他却觉得有一条毒蛇在其身边盘旋,吐着猩红的舌头,趁人不注意便将对方咬伤。      不由的干笑两声,“郡主聪慧无双。”心里头什么想法却不得而知。      乐华宫。      “她直接去找了皇后?”闻贵妃正在贵妃榻上休息,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冷笑了出来,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在她面前说的天花乱坠,转眼之间就像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向着另一个肉骨头狂奔而去。      这还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这摆明了说她闻丽不如那个秦皇后,真是可恶!      翡翠有些害怕的瞧了一眼闻贵妃,畏惧之情一闪而过,“奴婢是亲眼看到,郡主拦了皇后的车辇,奴婢不敢太过向前,只得在一边远远望着,看二人颇为融洽。”心中为颜如歌默默的哀悼了几声,得罪了闻贵妃,真是不明智之举。      闻丽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随即轻笑起来,看得让人不寒而栗,某些东西一下子明朗起来,“这颜如歌当真是个聪明的紧的。”看到翡翠疑惑的神色,也不欲解释,看来颜如歌是傍了她的大腿才进宫,过河拆桥的事情居然做的如此之快。      良久,闻贵妃招来翡翠,轻声的说道,“本宫要给她一个教训。”嘴角的笑容残忍血型。      坤宁宫。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皇后坐在首位,舀起桌边的茶杯,袅袅的水雾气让皇后的脸看不分明,轻轻用茶杯略了茶水上的浮沫,“她果真如此说?”声音温润,哪有一派威严的模样。      红袖颤颤巍巍,却仍坚持自己,脑门上的汗滴了下来,“奴婢瞧着六皇子并无与郡主有私交的模样,反而咬牙切齿。后来三皇子与郡主在凉亭中讲了一小会的话,奴婢梅雨走进,看郡主脸色,似乎很不好。”言下之意,郡主并不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其中一人的细作。      皇后沉默,大厅中的人早已屏退,玩弄着自己的护甲,良久才出声道,“本宫为太子走到今日,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可以说是用鲜血铺路,本宫也在所不惜,皇上的身子很不好,现在正是夺嫡的紧要时刻,本宫不能放松紧惕,这然如歌,还需小心谨慎。”      红袖连连称是,在皇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待退到殿门外,双脚一软,竟然跪坐在地上,刚刚……真的命悬一线。皇后的脾气古怪无比,即讨厌别人对她说真话,也讨厌别人对她说假话,随心情而定,刚刚她要是说了假话,恐怕已经尸首异处,内心叹了一口气,想要在皇后身边服侍的人极多,更多的人在等着她出纰漏吧。      颜如歌未曾离开御花园,一直在凉亭中,带醒过神来,发现月亮已经越上云梢,柔和的光晕显得朦胧之美,颜如歌走着熟悉的路,四周的宫女太监纷纷让路行礼,待到了承华宫,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么偏僻的路段怎么可能还有人,推开承华宫的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空旷的承华宫,还有一处窗门没关,此时夜晚凉风习习,吹起了一片纱帐。此时烛火未点,借着微弱的月光,入眼之处一道人影悬挂在半空中,头发披散在头前,偶尔被风吹起,露出青白的面容,这——      颜如歌不由的倒退一步,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懊悔,这不是繁花还有谁?!看着模样,已经死去多时!      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颜如歌的心头,颜如歌瞧着那恐怖的脸,心中的怒火足以点燃一片天,几欲支持不住,后退了两步,勉强扶着门框才能够伫立,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这才关上了承华宫的大门。      暗处一个宫女被这凌厉的眼神吓破了胆,好半响不敢说话,回过神来,才向乐华宫奔去。      缓缓的瘫软在地上,顿时惊觉,自己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这么拙劣的恐吓之意,一眼便瞧出来是闻贵妃的手笔,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作为一宫之妃,心胸竟然能够狭隘成如此,竟然杀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丫鬟来震慑她,当真是可恶无比!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颜如歌颤抖的站起身来,搬来一张座椅,想要解开繁花脖子上的绳索。      这是,只听“咻”的一声,颜如歌眼睁睁的看着繁花的尸体下落,直至软在地上,她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晶莹之物从眼底流出,一滴又一滴。      悠悠的叹息从窗边传来,“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哭呢?”燕宗墨从窗外而入,怜惜道。      颜如歌看着燕宗墨,不染纤尘,惊鸿之姿,仿佛月下仙人一般,眼底透着层层的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你又来干什么?”有些娇嗔的话语,让燕宗墨眼底划过一阵异色,快的一闪而逝。      此刻的气氛,不由得有些旖旎起来,纵然旁边还有一具冰冷的死尸,也丝毫盖不住空气中的暧昧之情。      燕宗墨看着颜如歌,终究忍不下心来说狠话,有些幽怨的说道,“你就这么带着我的孩子跑了?”      颜如歌猛然抬头,脸色刷白,纵然脂粉也盖不住那满脸的苍白之色,惊慌失措,“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她自认为谁都不知晓,除了——繁花。但是,繁花对她的忠心,她清楚的很,不可能背叛她。      燕宗墨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刹那间,日月失色,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的还不少,青龙朱雀真当他这个主子是没脑子的,那天他失魂落魄回去时,猛然看到繁花在熬药,不动声色的取了药渣,这才知道。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要说:   ☆、手刃(3)   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如歌竟然竟然留下了这个孩子,这代表了什么?就冲着这一点,燕如歌对他绝对有那份心思。      “你说我会告诉你么?”眼角亮晶晶的,让燕宗墨整个人有着妖冶的美丽。      颜如歌沉默,她突然全明白了,既然燕宗墨知道他有孩子,哪里还有青龙朱雀的事情,恐怕她们也是被他派来的吧,苦笑道,“朱雀那日来是同我演戏?”      燕宗墨点头,“不错,正是我派来的。”      “那药丸?”      “里面的保胎药,外面的只是沾了一些别的药丸的气息罢了。”只不过,那日颜如歌毫不犹豫的吃了,让他心中疼痛不已。      颜如歌定定的看着燕宗墨,半响才说话,“你真是走得一手好棋。”心中却有一些不知名的欢喜,真是矛盾的情绪。      燕宗墨没有说话,他什么都不谋,只谋你,若不是今日他接到消息繁花被闻贵妃杀死,他也不会出现,如歌这个人,越逼迫,她逃的越远,他必须徐徐图之。      颜如歌不在理会燕宗墨,打了一盆水,将繁花的脸擦干净,又给繁花换上了新的衣裳,干完这么多之后,颜如歌低声对着身旁的男人道:“能不能帮我做两件事。”      燕宗墨笑,反问,“你有什么要求,我是没有满足过的吗?”从开始到现在,只要她求得,他没有一次不帮的。      “帮我把繁花找一个好的地方给安葬了吧。”手紧紧握拳,“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帮我把这药下到皇帝的饭食里。”闻丽,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闻贵妃,我也要把你拉下马,这就是你动了我逆鳞的下场。      燕宗墨温柔地看着颜如歌,道“那棺木里的,不是你的母亲。”      一句话,犹如平地炸雷,让颜如歌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么?”看到燕宗墨无比确定的神色,颜如歌终究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疑惑也随之而来。      这——难道是母亲一手策划的?      ---      第二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的身子不知为何难受起来,照遍了宫中的御医,也没有人说出个理所当然,这是,闻贵妃为了示好,就举荐了颜如歌。      外头的医者按照宫例是不能给皇上看病的,可是因为皇上的身子实在不适,只好匆匆忙忙的将颜如歌从承华宫召来。      颜如歌站在皇帝的寝宫,她很明白她给皇帝下了什么药,她不信有哪个御医不怕死的敢说来。      此时,寝宫中站和不少的人,各位妃子,各位皇子,颜如歌仅仅福了福身,便道皇帝的身边去诊脉。      良久,颜如歌一脸难色。      皇帝因为虚弱,脸依稀有了蜡黄之色,看到颜如歌的脸色,顿觉不安,重重的咳了两声,“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她好好的聊一聊。”      太子大惊失色,“父皇,这万万不可啊。”这是从没有过的先例啊。      到最后,众人依旧不敢拂了皇上,一个个紧接着退了出去,很快房中只剩下了颜如歌和皇上,皇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如歌丫头,朕到底怎么了。”看到颜如歌躲闪的神色,笑道“朕要听实话,朕恕你无罪。”      颜如歌踌躇了一会儿,在皇上的神色中,缓缓说了出来,“皇上其实本没有病,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人都是惜命的,皇上赶紧的问了出来。      “只是有些肾虚,外加感染了风寒——”颜如歌满脸无奈。      心中冷笑,普通的风寒,那些御医当然能够治好,只是这症状有谁敢说这是风寒?什么是肾虚,换句话说就是不举,你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他不举?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皇上一脸菜色,“怎可能,朕——”      颜如歌自然之道皇帝要说什么,“只是轻微而已,只是皇上行房没有问题,但是,这段时日是决计没有子嗣的。”颜如歌脸上惴惴不安,继续道,“如歌可以开一味药方,只需几日变好。”      皇帝的脸这才好看起来,可是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颜如歌说这段时日是决计没有子嗣的,那闻贵妃肚子里的?想到这,皇上犹豫的问道,“这段时日是多久?”      颜如歌蹙眉,“大约四五个月吧。”      皇上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四五个月,宫中果然无一人怀孕,但是闻贵妃却好死不死的怀孕了,他也知道外头那些御医不敢乱说话,今日若是没有颜如歌,恐怕他会将这个绿帽戴到底了!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气的不能自己,想立即处死闻贵妃,可是哪能把这这丢脸的事情给公布天下,眼里闪过意思阴毒的目光,他将头缓缓转向颜如歌,突然换了个话题,“如歌,今日一大早燕王世子进宫,希望我将你赐给他当燕王妃,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你觉得呢?      颜如歌一下子懵了,心头万般感觉不知从何而起,她突然想起了昨日燕宗墨说的话,最多五日,你的敌人全部会消失,你可愿意放心嫁于我?      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脸上似乎有些发烫,她从来没有想好过敌人消失后,她还应该干嘛?      看到颜如歌这副神色,皇上眼底一抹慈爱闪过,“既然如此,朕就把你许了她把。燕王世子说,今生今世,他只会在大雍。”      这是一个多么珍贵的承诺,今生今世永远在大雍,就是完全的放弃了西凉的势力,为了她一个,他真的舍得么?第一次,她有一种被视若珍宝的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好好珍惜的,是不是也枉费了老天让她重生一世,想到此,颜如歌跪下,陈恳道“小女愿意。”      本以为好好的治病,哪里能想到居然连自己的亲事都已经定了下来。      两日后,有人递交了闻太尉结党隐私的资料给了皇上,皇上震怒,下令将闻太尉全家满门抄斩,闻贵妃肯定收回圣旨不成,反而昏厥了过去,太医检查,闻贵妃的胎为死胎,这更是让闻贵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过了一日,后宫中的许多宫女指责闻贵妃以权压人,经查虐待宫女,皇帝再次震怒,宫中哪能有这么龌龊的事情,剥夺贵妃的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      墙倒众人推,闻贵妃,不,闻答应从来都不知道,宠冠后宫的她会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颜如歌坐在承华宫,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这几日得来的消息,皇帝也真是心狠手辣,让整个闻太尉府一同陪葬,想必,冷宫里的闻答应也没有想过她最爱的男人会这么对她吧。      恐怕,那皇帝也不会让闻答应一直呆在冷宫,死,也是必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快要完结鸟。 ☆、手刃(4)   就在闻答应被打入冷宫的后一天,宫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就是闻答应被发现暴毙于宫中,第二件事情就是六皇子和婉嫔的苟合被发现于宫中。      皇帝再次震怒,先是闻贵妃肚中胎儿不是自己的,然后发现自己的妃子和自己的儿子搅合到了一起,焉能不怒!      当场下令,将婉嫔赐死,将六皇子押入大牢。      颜如歌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被燕宗墨带出宫外,来到一所破旧的庙中,既然已经答应做世子妃,她也不再纠结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燕宗墨,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着实想不出面前破败的小庙有什么能够引起二人重视的。      不过她知道,他从来不做无用功,就像婉嫔和宇文拓一般,他居然能设计的这么精妙!恰如其分的时间,让人不相信二人没有苟合也难。至于婉嫔,她相信她肯定还活着。      燕宗墨只是示意颜如歌进去,而他则就站在屋外。      想到燕宗墨也不会加害于她,颜如歌撇了撇嘴便进去了,里面如想象般的破旧,甚至还有极少出现的蜘蛛网,浑浊的空气,无处不诉说着这里的陈旧。      颜如歌刚四处打探,心里暗自诽谤她为什么要听燕宗墨的话进来,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妇人。      如脑中一般的脸容,如脑中一般的装束,颜如歌激动起来,“母亲。”      薛氏看到颜如歌,眼底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可是竟然不敢向前一步,诺诺道,“如歌小姐。”      如歌小姐?!      颜如歌哪能相信,自己的母亲不是一向叫自己如歌的吗?什么时候用上了小姐这么尊贵的称呼?      疑惑还没有结束,从后头又走出来一道人影,穿着华贵,那张脸和薛氏的一模一样,可是无论是脸上的皱纹,还是通身的气度,都甚过薛氏甚多。      颜如歌后退一步,只听那衣着华贵之人说道,“如歌,我才是你真正的娘亲。”      听得那女人一番解释,颜如歌这才明白所有的事情。      眼前的女人,是她真正的亲娘,而薛氏,只是她无奈之下寻找的一个替身,现在,她是西凉的丞相夫人,当年皇帝也中意她,但是她心悦的是西凉的丞相,因为皇命不可违,她只有想到了李代桃僵的办法,找一个女子假扮她进宫,这名女子必然是她信任之人,自然就是她的贴身婢女,可是谁想到那皇帝竟然为了成人之美,放弃了她,可是她那是已经放弃了身份,换了一个身份,去了西凉,婢女只得继续假扮,然后嫁入颜国公府。      她早在婚前有了身孕,在西凉成亲后,只得偷偷的生了子,当时薛氏没有怀孕,站不住脚跟,所以把孩子给了薛氏,让学士配合着时间将孩子弄入府中。      可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老太太似乎有所察觉,所以一直不喜薛氏和颜如歌。      她后来便再也没有子嗣,便想到了颜如歌,为了颜如歌,她煞费苦心的安排阾音进府,帮助薛氏炸死逃出颜国公,只与颜如歌,她也即将帮她脱离身份,到时候来西凉,便是指日可待的。      颜如歌冷笑,心中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了,这就是她的亲娘?呸!从小没有照顾她一下,在没有子嗣的时候才堪堪想起她,明知道薛氏的离世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可是在没有知会她的时候,行动了,任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出来告知真相。      反而是薛氏,这么多年,真心真意的照顾她,如亲身女儿一般,想到这里,她向前几步,牵住薛氏的手,重她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      薛氏一愣,眼中遏制不住的喜意,虽然如歌不是她亲身的,但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她当做亲身女儿来看。      美妇不敢置信,有些疑惑的道,“如歌?”      颜如歌未曾讲话,拉起薛氏的手,便向外走去,外头的燕宗墨似乎早已知晓她的心意一般,除了来时的马匹之外,还有一辆马车,心中欣喜,知她者莫若燕宗墨,三人一车夫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美妇怅然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完结正文,一会还有。至于燕宗墨放弃西凉、玄澈、宇文寒、等等之类乃们有疑惑,或者想看的点我全会写在番外里面。 ☆、大婚   皇帝赐婚后,迫不及待的燕宗墨选了最近的一个婚期,颜如歌从宫中回来,却再也没有回颜国公府,直接带着薛氏回到了学将军府。明日,就是她嫁人的时日。      重生不多久,她惊觉,她居然要嫁人了?      此时的薛将军府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府中的花草树木也全部让人修剪好了,府门口有没有点灯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丝绸挽在屋中的长廊下。      第二日,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如歌就醒了过来,听到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此时,薛将军府里的下人都已经忙活起来了。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了。外公分拨了她云霞柳雾两名婢女,好贴身照顾她。      在二女的服侍下,如歌穿好了衣物,一名婢女从外头拎了个食盒进来,面容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如歌道:“小姐,夫人吩咐奴婢拿了早膳过来给你,天光已经亮了,让你多吃点。”夫人,自然是薛氏。      等下还有一系列的流程要走,结婚这日新娘子说是不可以吃东西的,然而现在是在自己家中,早早的便吩咐厨房将早膳准备好了。      将食盒放下,端出七八碟的早膳。      如歌看了一眼,细嚼慢咽的将东西吃完,端了花水将口漱了,如歌便让人将东西收拾了,此时天色也已经全亮了。      如歌在京中没有什么密友,自然也没有人替其添妆,此刻落寞无比,此刻,薛家表姐送来了一对龙凤手镯,让颜如歌的心中泛起了暖意。      又过了一会,外面丫鬟来道,说是薛氏带着全福夫人到了。这全福夫人是请来替新娘子开面的,必须是儿女双全,八字好的妇女,以薛将军府的地位,能请到的自然是京城里最好的全福夫人。      她进来后,薛氏便让人在如歌的身旁放置了两盆万年青,上面有红纸缠绕,取吉利之意。全福夫人拿出两根红丝线绞合在一起,口中喊着吉利话就开始动手了。如歌忍着面上穿来的细细的痛,像是有蚂蚁在咬着脸上,她知道,开脸之后,便要梳头了,换衣了,她离出嫁也就更近了一步。      接着,如歌便由云霞、柳雾她们扶着进去换了凤冠霞披。大雍的女子出嫁时,都穿着绣有凤龙图案和彩饰的衣冠,象征着吉祥富贵。凤冠霞披本来是宫廷命妇的着装,特别是凤凰,是只有皇后的衣着上才能出现的。根据大雍礼义,在祭礼、婚礼等场合所着的服装可向上越级,不算僭越。      等一切都准备好,如歌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热闹的屋里出现了一阵子肃静到了极点。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一个着了正红色蹙金绣凤凰朝日大袖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面前,下面穿着大红色盘金绣凤穿牡丹的百花裥裙,下面露出一点点红色牡丹花绣鞋,领口袖口皆有鸾凤和鸣纹,长长的衣摆如同云烟一般在身后,一身华丽浓艳的装束下,那张玉白的面容更是显得夺人眼目,让人几乎不能用眼睛直视。      全福夫人顿了一顿,眨了几下眼后,才叹道:“未曾上妆就如此妍美华丽,老身自做全福夫人后,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标致的人儿。”难怪陛下将这女子赐给世子做正妃,单凭容貌就难以有人能超越了。      如歌坐到了梳妆台前,全福夫人拿着象牙梳子一边梳一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姑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各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她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满满的祝福,让如歌的心情渐渐的平缓了下来。梳好了头发之后,全福夫人将一顶赤金镶嵌珊瑚宝石的凤冠戴到了如歌的头上,凤冠上面由七百八十颗小珍珠嵌在了冠上,环着一圈飞凤衔珠,将如歌明丽的容颜映得愈发的绝丽。全福夫人梳好头后,又将一朵绒花拿起,插到了后脑的发髻之上,绒花意同荣华,是每个出嫁的女子都要戴的。      全福夫人一边抹一边道:“按照规矩是要抹三层粉的,抹粉反而掩了原本的好脸色,就抹一层吧。”她这是在对站在一旁的薛氏询问着,如歌的皮肤本来又白又细腻,凃了粉反而不好。      薛氏满脸慈爱的笑意,眼圈微微发红的望着女儿,点头道:“好的,好的。”虽然如歌不是她亲身女儿,但是却比亲身女儿还亲。      待一切都准备完毕,外面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全福夫人笑道:“世子爷可真是等不及,这么早就来了。”      关于如歌和燕宗墨的婚事,京中是无人不晓的,所以全福夫人也知道到了这个时辰,来人是谁。      盖好红帕子,颜如歌在云霞柳雾的搀扶下上了轿。      大概半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停下了,到了燕王府的大门前。云霞柳雾作为陪嫁丫鬟,首先下了花轿,留如歌一个人坐在花轿内,静静的候着。      片刻之后,有人踢了一下轿子,接着有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从轿门伸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听到了如歌的面前。      这样漂亮的手,似玉石一般有着精致的弧度。如歌缓缓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如歌心房有些颤抖。      燕宗墨紧紧的握住了如歌的手,牵着她出了轿门,从大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新郎新娘在场,吉时也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便是拜堂,为首之人正是燕王,燕王妃不在,燕宗墨也不愿意别的女人取代他母妃的地位,因此空缺。边上人将红绸花递给燕宗墨,然后将另一头塞到如歌的手中,开始唱拜。      在场的宾客虽然看不到新娘的容颜,但看那婀娜的体态,玲珑的身姿,也不禁可以想到该是一张美丽的容颜,都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三,夫妻对拜……”扬长的嗓音重重的拉下,燕宗墨转过身来,望着面前蒙着盖头的女子,唇角的笑容似春风拂过,带着令人心动的色泽。      如歌是他的,以后也只会是他的。这么久了,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礼毕之后,便是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燕宗墨一直以来就是京中特立独行的世子,此刻温香暖帐,竟然不愿意出去敬酒,打发了几人,便留在了婚房中。      将如歌的盖头挑开,看的明艳的颜如歌,心中暖暖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第二天,在燕宗墨的坚持下,她做了史上第一位成婚后未给公婆敬茶的媳妇,燕王府的生活,总的来说是惬意的,所有人都看得出燕世子是有多宠这位新婚的妻子,自然没有人敢不敬重。      就在惬意了没多久,颜如歌就得知消息,六皇子逃出天牢,不知所踪。      颜如歌暗忖,那宇文拓的三万兵马早已在宇文宸的告发下,被缴。那救出宇文拓的人,必定是其门课,京门已被封锁,插翅也不可能离京。      想了许久,颜如歌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喧闹的大街。      “行行好啊——可怜可怜——”一名乞丐匍匐在地上乞讨,卑微的不像话,蓦然,他的眼底出现了一双绣花鞋,鞋底为布制千层底,部面的头部为红色布料,鞋后跟部为蓝色布料。鞋尖呈尖形往上翻翘,鞋帮上先用丝线刺绣成底色图案,然后再采用"马尾绣"的方法,卷曲成各种几何图案拼镶在鞋帮上,图案为花卉、云朵等纹样。刺绣精美,做工讲究。      他抬头一看,瞳孔有些皱缩,“姑娘,行行好啊。”      颜如歌嗤笑的看着这名乞丐,冷道,“宇文拓,别来无恙。”      地上的乞丐一脸茫然,似乎压根不知道这少女说的什么。      颜如歌倒是有些佩服这宇文拓的厚脸皮了,看着脸上的狰狞伤口,他倒是下得去手!      宇文拓自然认得面前之人是颜如歌,他恨不得杀了的颜如歌,他的悲惨有一大半是她给的,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婉嫔嘲讽的和他说的话,谁怪你得罪了如歌小姐呢,她可是我们世子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颜如歌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淡淡的说道,“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炭火扔入口中,哑了他的喉咙,手脚打断,眼珠挖去,天天找人带他街上溜一圈。”      身边的暗卫惊觉,好狠辣的心。      宇文拓只觉得悲从中来,“颜如歌,我到底是哪里的得罪了你?”      颜如歌笑了,这次是释怀的笑,她把所有的债都了了,她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头,去好好地瞧一眼那个一直在等待她的男子。回头,果不其然的看见了燕宗墨在街角,笑容洋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关于燕宗墨放弃西凉,关于玄澈,宇文寒,都有注解,全在番外里,这几天会把番外弄齐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 ╰ -----书本网【轻舞叶飞扬】为你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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